第20章 遇见童年的你 其一（1/2）

普希收到的结婚礼物中有相当一部分不怀好意。除却为了讨好他的进贡、单纯恶心人的垃圾，不出意外有带毒的、带刺的东西混在里面。

只有给基本无害的礼物相当单纯——装在玻璃瓶里的水。无论如何检定，它都只是无色无味、极度纯净的蒸馏水。反而装着水的瓶子是一整块水晶雕刻而成，还算是非常奢侈——主要是这种纯净度的水晶很适合附魔，一般情况下不会用它做纯装饰品。

基本无害坚决地要求退回去，而送来礼物的混血儿使者坚决地拒收。

最后那瓶水在普希的书房定居。

现在摆在书桌上的盒子是普希不确定里面有什么而直接丢给宫廷法师们的。

身旁有个基本无害在，普希再怎么愚蠢也不会在不确定安全的情况下打开一个不知底细的盒子。哪怕送来它的是镇守在边陲小镇的绝对可信之人。

普希上次贸然打开盒子的下场可是非常、非常的……

惨烈。

现在它被送回来，附加了法师们的研究报告。

从首席到次一级参与研究的三名副手的签名确保了这份报告的可信度。

跳过相当复杂的原理分析以及溢美之词，最后的结论相当简单。

盒子本身和里面的袖扣都毫无危害性——它只是附加了一种提升魅力的效果。并不直接作用于他人的精神，而是调节气场，与焚香和香水的作用相似，只不过不用担心它失效——百年中不会。

这种魔法非常危险，想要调整恰当的分量需要对术式的研究有深入的研究，同时在雕金领域也有相当不俗的成就。

话虽如此，宫廷法师们也不是做不出来这种小东西。在普希的默认下被国家供养着、能够任意挥霍资源的宫廷法师如果不能达到外界法师的水准，他们会丢掉自己的位置被他人取代。末尾淘汰机制可是非常残酷无情的。

引进这个制度的当然是普希本人。

可惜即便是这个制度也不能改变在奢侈的个人定制上活跃但民用上毫无进展的尴尬局面。

普希叹息着放下报告。

既然确认安全，普希把手伸向盒子。就算是为了不伤人心，他总得看一眼里面装了什么，再回一封信表示感谢。

愚昧但忠诚的人，他们不在乎金钱，只在乎感情。一句亲切真诚的问候跨越大半个国家而来就能成为他们一生珍藏的宝物。

给有功之人奖赏是邪恶守序的普希给自己制定的规则之一。

在他打开盒子的时候，他听到天花板上传来巨大撞击声。基本无害直接撞穿楼层进到普希绝对禁止他入内的书房。

“Noooooooooooooooooooo——”他大喊着普希不明所以的语言扑向普希。

烟尘弥漫中普希被巨大的力量撞倒在书架上，书籍与杂物危险的晃荡着。

但一切都太晚了。

袖扣上蓝色的宝石光芒闪烁。

普希只感觉到自己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同时落入了黑暗中。

等普希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仍旧躺在地板上，周围的景象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他所有居所里他最愿意称之为家的地方如今狼藉一片。

在找罪魁祸首算账的时候，普希注意到地上落下长裤一角。他扶着桌子站起身看向裤子的方向。一个小男孩抓着不停滑落的短袖上衣抬头看向他。

黑色的头发、异色的眼睛。站在那里的是基本无害，只不过他的外表终于和他的心理年龄吻合——绝对不到两位数。普希对儿童各个年龄段的特点不太了解，不过他们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看到普希都会被吓得不轻。那些孩子要么大哭大闹要么连声音都发不出，无一例外。

包括眼前缩水了的基本无害，他正用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普希，抿着嘴似乎随时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解释一下怎么回事。”普希踢开地上的垃圾，盘腿坐回地板上。

这样他的眼睛就能直视眼前的小人儿，能更清楚地看到这孩子摇头时惊恐、委屈、迷惑的表情。

普希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脏停跳了一拍，或者用基本无害的话来说，咯噔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爬进他的脑海，让他觉得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头隐隐作痛。

他不认识他。

普希揉着太阳穴，看到了他重新成为保姆的未来。他尽可能柔和，但实际上只显得更加凶狠得问眼前的孩子：“告诉我你还记得什么。”

那孩子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然后摇了摇头。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喉咙，然后抬起头把一道浅色的伤痕展示给普希看。

有什么东西刺入了他的喉咙，很深，但伤口没有流血、也没有愈合。

造成这道伤口的东西就在普希刚刚踢开的垃圾中。

“你不能因为怕疼就不让伤口长好。”普希看穿了真相，并直白地点出它。“隔绝痛觉会让你肢体麻木，然后你会更加容易受伤。”

但普希眼前的小无害只是甩着头，无声地发着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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