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狼崽子们没有在城里久留，大约是人群的气息总让他们打喷嚏的缘故。

他们最后亲了一下基本无害的脸颊，对着普希的脸喷出一口呛人的浓烟，就转身离去。缩小的背影看起来只像是普通的流浪犬。

“它们会在偷猎者难以涉足的地方找到同类，繁衍后代。”基本无害抓着普希的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他的声音在布料里发闷。“像它们的母亲那样发疯到人类的地盘上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

普希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把袖子抽出来之后就选择了放弃。现在还在宝贵的假期中，所以他的时间还算多，没必要割断已经变皱的布料。

他甚至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基本无害的头发。

一如既往地粗糙、有些扎手，手感绝谈不上好。

“是时候增进一下感情了。”普希如是说道，把妖精拖回家里。看着基本无害抬头露出震惊表情，他感到非常满意。“坐下来，聊一聊，哼，将来。”

基本无害松开普希的袖子，抱着自己的手臂抖了抖。他小声嘀咕着：“我突然觉得遍体生寒。该不会是感冒的前兆？”

普希没理睬他。

因为邪恶的摄政大臣正忙着亲手烧水泡茶——为了在家里保持舒适的形态，仆人只在主人不在家的时候登门。他们会打扫卫生、补充必需品、清洗衣物……差不多就是一切仆人应该做的事，然后消失，确保他们的主人一回家不必为任何事烦心。现在有了基本无害这个新主人，仆人们理所当然会觉得困惑。看来家里有人就不能进来的规矩要稍微做些改变。

普希伸展了一**体，属于人类的躯壳逐渐腐朽，骨骼在脆响中生长变形，人类的双腿被反关节的羊蹄取代。他回到了原本的姿态中，为了弯曲的羊角不撞上天花板而低头。

“其实我也是能做家务的，真的。”基本无害在普希身后诚恳地说道。“反正你也从来不用什么古董餐具，对吧？”

“有，在餐厅的玻璃碗橱里，你伸指头碰一下，我就剁一根你的手指头。”普希试图回忆一下他上次要求买果酱是什么时候，并且该死的放在哪里。一无所获，他一直觉得他进国王的宝库就像回家一样。直到他发现他对自己家的厨房一无所知。

真有意思。普希用爪子挠了挠下巴。不过他知道茶叶和面包放哪儿，这就够了。

茶里放盐还是糖对基本无害来说根本没区别。

“你说不定可以用我的手指头做个很帅的项链，配合一下你现在的风格。”基本无害接过面包，挥舞了一下，把门框砸出一个显眼的凹陷。“呃……”

他眨眨眼，试图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误。

“你左边，上方，橱柜里，那个篮子里有果酱。”

普希叹口气，没对门框的事发表什么看法。他自己偶尔也会留下一两道抓痕。修复它们是仆人们的事。

“首先，别进我的书房。”

当普希这么说的时候，他正和基本无害坐在桌子两旁，一人捧着一杯茶，碟子上摆着切片面包与发霉果酱，开始这场奇怪的下午茶。

基本无害用手指戳着面包，把它戳出一个个凹洞，对普希的话只是耸耸肩。

“其次，别弄碎……算了，碎了就碎了，但别进我书房。”

普希再次强调了一遍。

基本无害抬起头，眯眼看着普希，他的手指还在戳那块已经四分五裂的面包。

“你想拆了房子也没关系，别动我书房。”

普希最后强调道，然后转交话语权。

“说说你的要求。”

“呃……”基本无害眨眨眼，手指一不小心戳穿了面包下的碟子和碟子下的桌面。他低头看了一眼，保持着手指戳在里面的状态，再次抬头看普希。“你应该知道，和别人强调三次别进书房，基本等同于邀请别人一定要进去看看。”

“有道理。”普希面无表情，但非人状态下，他本来就很难做出表情。“那你想进来吗？”

“不想！”基本无害想都没想就回答道。“鬼知道我会在书房里看到什么，要是你在跳艳舞我眼睛会瞎的。”

“……”普希深吸一口，忍住了抓住基本无害的脖子使劲摇晃，或者撬开基本无害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塞了什么的冲动。过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能达到预想的结果，付出一定点小代价也无所谓。哪怕是……在别人的想象里跳艳舞。

“谢谢你。”

“不客气。”基本无害龇牙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从来不懂什么叫做讽刺，或是装作不懂。毕竟刺来的刀子对他来说也可以是一个礼物，只有彻底的遗忘和真正的爱才能让他痛苦。

——有悖常人的思考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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