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满城风雨（1/2）

安云柏过了庆城不到五天，高芮派来的钦差大臣就到了，是王迢。

与此同时，济光抽出宝贵的时间去看望了独居的奚风扬。

“你还真是每天没事做啊！”济光随手翻看着满桌的废纸，揭起一张准备认真看一看。奚风扬慌慌张张的夺过，一股脑的抓起那堆废纸就要丢了：“姨夫你怎么来了？都是瞎写瞎画的东西！我这就丢了！”

“崇山。”济光拉住他的胳膊，无奈又宠溺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的褶子层层叠叠。

奚风扬愣了，茫然的看着他，随后也释然，又把那堆东西放下，自嘲起来：“全天下都知道这丑事，我还遮遮掩掩。”

“你还知道是丑事！”济光抽出一张画，画上两个背影，一个在骑马，一个马场外围观；双手一揉就丢出门去，接着道：“你爹娘对你有什么期盼你自己清楚，王近山不是你这辈子的归宿，他王家就剩这棵独苗了，三妻四妾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你二人早已反目成仇，你还要空费一番心血？”

“我没有，姨夫！我没抱什么希望，可是也的确不死心！他没有杀了我，他知道我的苦衷；徐凉的事情是我做得过分了，他恨我也对。可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如果当时你们换一个人当出头鸟，我就不会陷入这个泥塘了！”奚风扬懊恼极了，愤愤不平的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脑袋生气。

“这出头鸟是你自己要当的，我当时有没有阻止你？你娘有没有阻止你？先帝面前你自己信誓旦旦，一定处理好王家的事情，以大局为重不徇私枉法！我等六人，全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做的？”济光也不服气起来，“为了救王近山你拉安慎老贼入伙就算了，还把李扶泉也拉进来，骗了四城星督守军给他用！我们把余党收拾的干干净净，你倒好，狸猫换了王陉不说，还远远的救了王近山！把整个大甫搞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

“我没和安云松合伙！我只写了信给安云柏！当时京城之中只有安云松能查清楚王家的家底，我们贸然追查王家贪污的罪证，你指望安云松不会去打草惊蛇？我把他拉入伙，只不过是出于保密考虑，半个朝廷都是王家的人，民部只有安云松能信！这种事情姨夫你比我清楚多了！”奚风扬与济光争执起来，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你们是都劝了我，老师甚至让我退出这件事情，可是除了我，你们当时还有人用吗？换了任何一个人去给王家设局，结果只能被反将一军！希宁皇后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济家权势滔天，明目张胆的搜查王家的罪证，连高阳楼都没下来，太子殿下真的与庶民同罪被杀了！”他越说越激动，翻起旧账来丝毫不顾情面。

“够了！”济光不耐烦的打断他，“朝廷上下就你奚崇山技高一筹！能扳倒王家！我们这几个老东西都是废物！”

奚风扬不屑的哼了一声。

济光反手就一巴掌拍他的脑后勺，气得发笑：“你还哼！当时是没人可用，我承认，你小子也确实有一套，但是你承不承认留下王近山就是个错误？”

“我不觉得，我错就错在了没立刻弄死李扶泉！”奚风扬马上回嘴。

“你弄死李扶泉王近山就不造反了吗？”济光气得又给了他一下。

“他造反，但是安云柏不敢！我跟他见面还能好好的说！就算不能好好说，他也迟早要被带回京城，我还能救他一次！”奚风扬仍然死鸭子嘴硬。

这个逻辑在济光听来荒诞不经，他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猛砸外甥的头：“易平云就教会你嘴硬吗？哈！还嘴硬！嘴硬！先帝知道王迢还活着，你以为你能活得比王近山久？他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才让你去找王近山的，不然干什么非得要你去送信？不就是让你去送死吗？就知道嘴硬！嘴硬！”

奚风扬被打得抱头鼠窜起来，哎呀呀叫着的乱躲，济光就在后面追着打，场面有一些滑稽。

转了几圈，济光毕竟是个老人了，扶着椅子坐下来，喘息着，还不忘教训后辈：“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我活了七八十年，没见过几个嘴硬的活过四十岁！”

“姨夫你可是刑部尚书！你手里那些嘴硬的不都给你打死了吗？”奚风扬故意与他作对，远远的躲在书桌后面朗声回嘴。

“你这个兔崽子迟早也是个早死鬼！”济光气得把手里的书扔了过去，被对方稳稳接住，“你爹娘的心血全喂给狗了！养条狗还能看院子，还知道多生几窝狗崽子！瞧瞧你，死活不成亲！听说你连花柳巷里都不找女的，你是疯了吗？”

“我就知道你今天来没好事！”奚风扬听见这个话题，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等近山兄成了亲，我就娶个娘子，给老奚家传宗接代，行吧？”

“你说的！我今天可是听见了，过些日子我要是下去了，遇见你爹娘还有你姨我可就把这话告诉他们！”济光高兴起来，脸上乐呵呵的。

“你可以等我成亲生儿子了再说这不吉利话！”奚风扬翻了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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