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1/2）

“阿爹，阿爹，我瞧着师兄弟们都卷了包袱，又问不得什么究竟，这是要做什么呀？”

起手轻抚他额顶碎发，眉目挂笑，继而下蹲与他平视慢道。

“儿啊，你可还记得，阿爹曾教过你的，仙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心存大义，身有正骨。”小儿答话爽朗，过后却又有不悦道。“可是爹，别家同门小娃却说从未听过这般话的。”

“你且记住，有些道理，需得自己心里头记挂着，无论旁人说得什么，也千万别违背了本心去。”

孩童似懂非懂，只点头称是回应。

“儿啊，阿爹，要去趟远门啦，你得在家好好照顾你娘，不要乱跑，知道吗？”

“阿爹你要去哪？”

笑而不答，只下手轻捏他面庞。厚掌老茧 ** 实，与他面颊嫩肉略疼，怀抱孩童，耳边轻语呢喃道。

“儿啊，那八字真言，还有下半段，你可要记得。”

“入仙所求，修身养性，清一身浊气为领，携一代安康乐民，方可观人间百世沧桑。”

山场战火连天，各处打斗交声不断。卿乐领着众人奔前防线，过处眼见皆有同门师弟横死叠加，自家门生亦是难逃，地有血流千里，似有成河之势。

卿乐此刻已是顾不得旁人了，心里挂念愈甚，脚下功夫亦是急促，遇见前路有重兵阻挡，更是领军正对，没有半点阵法可言。

双实在后跟顾，只觉他有急躁蒙心，开口劝言却又易被响雷遮掩，不由唾骂一声。

“呸！哪个畜生在这处度天雷过隙，要让老子碰着了，非扒了皮不可！”

怒雷下炸，再有银白两剑交加落劈，重甲难撑，护盾难防。林啸见他前军已破，手起双剑引雷落地，白刃自有飞电凝聚。荡一手游蛇起舞，打一圈剑花起浪，白电成形，触甲有生灵火跃动，有意要灭他余军一队。

前场厮杀不断，将才在后，思绪却难有定。军令难领，眼睁看着前方小兵被他银电打散，头甲沾血，咕隆隆的顺着泥路滚到他脚边停倚，低头瞧见里头装拿乾坤，心胆有惊，才作些许回神。

抬手轻抚金甲，仍是手有轻抖难控，本想吸气做调，奈何吸气连连断续，难有长调。抬手紧握，猛锤胸口一下重击，咳喘连声，却叫气神略定，咬紧一口牙关，喝一声传令道。

“退！”

余军听令动作，各退一线，不留前攻。

“防！”

再有一令接引动作，众兵自成防线，长器抵外，重防不攻。

林啸见他退防不攻，只觉疑惑。后传一声吹哨，领意抛剑后甩。

“如何？”

“比方才稍好些，不作大碍。”

后头门生见状，亦是提剑有防。将才下印牵字，经文有动，联层复叠，渐聚成形为墙，有前推铲山之势。众人见状不妙，传令门生后退有防，下剑反印出幡旗，引他风雷骤变。

双剑合使一技，驱引灵光入雷布天，耳闻霹雳震响，眼见墨云藏龙。将才自知对头厉害，需得快刀下斩。提印起叠，金甲再出金锥雏形，前头长 木仓 点聚金芒，金锥复加，已成杀器。

怒一声震雷下劈，喝一声长 木仓 投掷。

金戈铁甲，有成军勇壮。雷霆万钧，有天公怒火。地动山摇，后山有见此景，众人担忧前方阵势，青梧远看，低眉咬唇半响，吐骂一句道。

“呆脑书生...”

收技回手，顿觉胸腹传痛难撑，口有淤血咳出，半刻难停。林啸见他如此，不由分神，却被他打断道。

“专心，别乱了幡令！”

自知多说无用，只得下手再集幡令。突觉顶有异光齐聚，抬头惊觉有经文布阵成器，将才借他小兵盾牌起跃，抬手令起，经文生形长器，如箭在弦。

他只需放手一作，下头就需得受万箭之苦。可他已跃在上，下方山场战景入眼，亦见得那一抹飞奔而来的身影。抬头对见，他似是看见了自己，嘴有口型动作，似是，在喊自己名字。

奇怪，奇怪。

山路遥长，又有雷鸣盖声，怎的，还能这般清晰的听到？

只迟疑片刻，下方门生已成剑阵作防。幡令起驾，双剑合击，更有反攻之势。下弦难控，万箭已然齐发。剑阵对防，与他万箭齐抗，双剑再叠成技，雷云加怒，直劈他金甲破裂，下坠归泥。

万箭攻势迅猛，便是有剑阵防护，也仍难抵消大半。后闻门生悲鸣入耳，下手聚灵愈发加重，突见他面色铁青，咳喘淤血不断，不由大惊乱神。幡令难控，剑阵有动，经文万箭得以空隙，破风而过，已到近前。

林啸自知难挡，上前弯臂将他护入怀中，手作起灵，幡旗再使最后一击，破碎他大半箭矢，却仍有余星下落。穿肉厚实，红流渐出，蒋庭咳喘难停，却仍是要唤他道。

“林啸，林啸！”

“咳...走！”

双剑已难再使阻挡，勉力与他撑起前行，未料有余星末流下坠，打中他腹腔难撑。红花浸染，难辨青袍本来面貌。竹笛难握，欲要滚落山缝，却被林啸长手稳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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