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1/2）

几乎是一路狂奔，未曾停歇。绕跑半圈小径折活，口势作响鸟儿鸣叫，暗号声响，明意躲藏两人速速撤离。拉扯手腕，想要将他带离，却觉身后男儿立定，蛮力不可动。

“就这样放过他吗？”

“先回去，再做商讨。”

“你也看见他后头藏着的纸人了，那都是拿巫镜人的魂魄做出来的，你怎么...”

“他手上那仙丹也是拿活生生的命脉换回来的！”

惜楠被他勾起心火，几近低吼咆哮，如同野兽低鸣震慑。可他气话过后，却是满肠懊悔心思，于是静调凝神，低头靠肩，转而柔气小声道。

“你也听见那道士说了，替罪羔羊已找好，且还与你皇家有关。这风波，断是逃不过去的，眼下护你平安要紧，回头再定对策，看如何对付他了。”

“好...”

延德闷声回应，夜半乌云遮月，看不清他眼里神色变换。老胡和若霖应声赶到，几人隐没身形溜回军营，刚卸下行装，便听得惜楠说道。

“劳胡统领跑一趟，速把你家殿下送回行宫。”

老胡不明所以，见着自家殿下脸色神情难看，想他定在里头瞧见了什么。弯身下坐，听得惜楠解说一轮洞府之事，不由胆颤心寒，一时义胆心血上头，怒拍案桌直起。

“岂有此理！这等丧尽天良的祸害事，他一世家出身道士，怎可不顾上天厚德，如此心存不良？！”

“若那道士真有藏兵数万，回头反咬一口，只怕两国受累，安生日子都得到头。将军，现今情形，总得先上报国主，才为要紧。”

惜楠皱眉沉思，接而问道。

“从前你曾与我说过，琼仙内政大臣皆被鬼兵所杀，让他师门一家独大，此次灭国落得仙丹，中间若有差错，他即可转罪慕容，奉了仙丹得了奖赏，还能替你家国主除去心头大患，一箭双雕，省力得紧。可后头你也听见了，那火炼仙丹，共得两颗，若真是一颗奉与你家国主，那这剩下的一颗，他会给谁？”

“不对。”延德听他分理说论一轮，觉事不对。“我总以为，那鬼兵操纵皆是那道士所动，可他终归是世家所出，虽有国师一职，却也不会与朝内大臣有过分接触，又怎会认得重臣相貌？鬼兵...金符驱使...”

“圣上洪福，得三子齐落。太子虽定，却难防日后变数，加之圣上向来多疑，若能借此举定他一世安稳皇位...此举虽险，胜报却大...”

老胡一旁提醒，如同线引接路，将他脑中所想串联，一下神思惊恐，急召小兵备马，起身就要出营。

“等等！”惜楠后头留他脚步，急忙说道。“方才洞府出来已引他留心注意，若你此刻快马赶回行宫，只怕他早有埋伏，若陷兜网，难得翻身。”

“可...”

“你可仔细想想，方才所见纸人，数目虽多，可到底是借着巫镜民众的魂魄衍生出来的，算他万余小兵，想要将你琼仙换代，此等小数断然不够，若其余二位当真有心谋权，眼下之急自是招兵买马，扩充余数。”

若霖将他话中意思分解，继而紧抓衣袖，一脸担忧神色尽显。老胡觉有不对，开口问道。

“难道？！那鬼兵用处，应是两国沙场？”

“两军交战，在所难免。”喉头吞咽，少有正经口吻道。“请胡统领，再带一人避过此难。”

“可是你心尖上的姑娘家？”

“我倒想来着，只可惜多年寡人，心房位置空落，还未有人入驻占据。若霖有一小妹，水灵的孩儿，该到处花团锦簇的地方，才合她女儿家的去处。”

“将军可要想好了，一旦把人带过去...”

“惜楠自知，若战乱结束，往后便是人质留国，到时，再做打算。”歪头一边见若霖面色难看，碰臂起笑道。“她总得活着，盼着我俩回去不是？”

“那便定下吧，殿下还请先歇息吧，我去备好行装，明日便回行宫。”

“我随你去。”

若霖起身跟走出营，剩他两人独处，惜楠只恨没从那财奴营里偷拿几壶好酒过来，现在也不用这样闷然的。瞥眼偷瞄，眼瞅他心神不安，愁眉难展的，心下定神该是说点什么才好。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只字过后都在等着对头往下诉说。惜楠瞧他扭头转身模样，想他性子难低，索性自己接了话头，当着玩笑话说道。

“哎，你说，若两国当真交战，我俩沙场见面，谁胜谁负？”

“我与你未曾交手战过，胜负未知，但有一事，却是笃定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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