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杨肃柔刚到府外,见外面停着一辆简洁的马车,以为是家里来了客人,谁想进门后看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表妹杨白梨满面愁容的坐在一旁。
杨白梨一路从百里之外赶来,不料前脚到了京城,后脚杨肃柔就去了徐家,她扑了个空,只好干坐在杨府里等了两个时辰。如今是终于见到了她的杨肃柔本人,立马站了起来,泫然欲泣道:“白梨见过表姐。”
杨肃柔示意她坐下,让桃玉上茶和点心。杨白梨皱着眉头急切道:“表姐,白梨特意赶来, 是听说杨伯父要把我嫁给徐将军的侄子。”
她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事……不知成了吗?”
杨肃柔噙着一抹笑道:“白梨表妹不必担心,我今日出去就是为了你的婚事。徐家那边很中意你,这桩事已经**不离十了。徐知敬公子比你大一岁,吟诗作画样样在行,品行端正,相貌良好,性格也与你很合得来。”
她听完杨肃柔的一番话,明白这是自己觅得了好夫君,七上八下紧绷着的心当即安分了下来,长舒一口吊在喉咙里的气,感激地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一双桃花眼里的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握着杨肃柔的手激动道:“白梨……白梨无以为报,多谢表姐!多谢表姐!”
杨白梨之所以如此激动不无道理,因为她是她父亲已故三姨娘的唯一一个女儿,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她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待遇也就一般,母亲死后,她独自一人生活,一堆其他的兄弟姐妹更不待见她。杨白梨是个苦命的人,空有一身才华和美貌却无人赏识,被囚在后宅里受尽冷眼和排挤,她父亲还曾想把她嫁给当地的富商作第五房小妾。
心灰意冷之际,她听说被当做和徐家联姻的物品,一身傲骨的杨白梨几经波折,哪里受得了被人这样翻来覆去地肆意玩弄,差点就要举刀在家里绝望自裁。
幸亏她的奶娘徒手接过刀,满手血哭着哀求她先去京城里看一看结果再做打算,于是她便舟车劳顿,来到了京城。
杨白梨的出身就决定了她不能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惟愿有个幸福美满,相夫教子的安稳一生。与自己关系不是十分亲密的远房表姐杨肃柔为她谋来了一桩可以说是高攀的姻缘,这对在深渊里的杨白梨来说,无异是救她脱离于水火之中。
杨肃柔把她扶起来,用帕子给她揩去泪珠,又让她慢慢喝下一口热茶,安慰道:“白梨表妹不必如此介怀,我也不过是个说客而已,关键还是你和徐公子之间有缘。你最近就先在府里住下,不用麻烦地跑回去了,等表姐给你置办完婚事,再随徐公子一起住在京城里。”
杨白梨听完,对杨肃柔更加感激涕零,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郑重道:“表姐的大恩大德,白梨一定铭记在心,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她说完又跪下来磕了个头,两人毕竟还有沾亲带故的关系,所以杨肃柔不敢受她的大礼,叫桃玉把客房收拾出来给杨白梨居住,她千恩万谢地抹着眼泪跟桃玉走了。
杨肃柔见杨白梨走了,脸上挂着的笑终于淡了下来,她从徐府笑到杨府,脸都要快僵了。
她还要去和杨怀山上报联姻的结果,为避免与父亲不必要的正面冲突,她还是先回了自己的卧房,拆了那支母亲的点翠步摇,换了支规矩的玉钗,将步摇小心收回原本的雕花匣子后出门了。
杨怀山的气色和精神看着比前几日好多了,披了件外衫正在书房里练字,临的是苏东坡的词,这是父女俩不可多得的相同点。
屋里点着檀香,杨怀山的手撑在书桌,站在白烟里,一头花白头发,一把灰白胡子,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导致眼睛花了的缘故,他还点了支蜡烛在一旁。
杨肃柔叩了两下轻掩着的门,里面说了声“进来”。她推门而入,对杨怀山躬身行礼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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