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语 下（1/2）

是夜，宫廷寂寂如眠。www.dizhu.org

乍起一片金铃之声，守卫肃目行礼，移开横挡在辇前的刀戈。那辇在一群静默随从的簇拥下，倏忽转入了西宫……

“央王昨夜可好？”

微凉的祖母绿戒指自颊边挪开，我恍惚间睁眼，恰巧瞥见那皎白的修长手指，指尖已染成她最爱的秋香色。我伸手去拉，只褪下那两节镶了翡翠的指甲套，突感惘然。楚楚低首行礼，唇边染上笑意：“臣妾无礼。”望着她半晌，竟是惊诧里无言。

“……央王？”

她再唤，我猛然惊醒。身侧侍女皆是掩嘴偷笑，我轻咳几声，方道：“从未见你着玉色罗裙罢了。”楚楚依旧未有动作，话语也一如往常清寡：“臣妾恭请央王更衣。”

侍女退下，此间只余我与她二人。

我朝她笑笑，她抿唇，欠着身。

“楚楚，你可见殿外早已花开满园？”

“是，央王。灼灼一片，煞是好看。”

偏首挑眉看她，恰逢日光镀亮她的脸庞，雪肌娇颜，美如画中。我因笑道：“吾妻楚楚，真乃族之第一美人。”她听得此言，目光有所波澜，片刻后又复归宁静。

“是殿下盛赞。”她道罢，上前来服侍我更衣。我推开她的手，只端详她的面容。

手指一点一点，攀附而上，吞而不得，抚之焚心。--**--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远远的，突如其来，金铃声动。

“……谁——？！”

我挣开她的怀抱，不顾身后一声痛呼，掀开珠帘喝问。侍女瑟缩跪倒一片，只有一个胆大的颤声答道：“禀殿下，是……是三殿下回来了……”

不等我听清，门外就传来一阵笑声：“皇兄——”何其熟悉，金铃声响起，叮叮咚咚响的悦耳。

我披上外袍奔出去，满腔欢喜。

身后那人缓缓立起，反手甩给上前搀扶她的侍女一掌。

“却不想公主先来看望央王。”

我呷一口茶，未曾绷住笑意。楚楚抬头看我一眼，也不打断溪凫的话，只管一下一下磕着玉桌。溪凫见我亦不回她，俏脸又一黑，拿起一半的糕点也没送到嘴边，又娇声道：“央王怎的今日没了胃口？可是臣妾服侍不周……”反将糕点送与我嘴边。

美人意君不愿拂。她缩回手时，咯咯笑的欢喜。楚楚剥着花蕾，微笑道：“妹妹多久不见央王殿下，这般亲热难舍了。”溪凫悻悻看她一眼，只得改口：“一日不见殿下，于贱妾如隔三秋……”遂又低眉：“姐姐教训极是，凫儿，到底是俗人一枚了——”她止言之际，已有哽咽之势。楚楚一语不发地站起，掸去袖上花瓣，撇下一句：“妹妹卖的一番好可怜，倒不如用来讨央王欢心。”言罢，拂袖而去。

溪凫在她背后，笑得张狂傲气，扭头对上我的视线，却是千娇百媚：“央王莫要走了，可好？贱婢心心念念央王，日日夜夜，肝肠寸断……”我正欲起身随楚楚而去，可溪凫已扑了过来，馨香的气味霎时麻醉双腿，除了歇息，动弹不得了。

“央王不能够再给凫儿一个名分吗？”她在我怀中瑟缩着，温暖的肉体，不知包藏着怎样一颗冰凉的心。我抚摩她的秀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么。”她不说话，半晌平静后，瘦弱的肩头终于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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