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2）

太阳射下第一缕微光之前, 西北军军营的演武场早已热火朝天的训练了好几个来回。

“解散！沙昆留下！”张都尉板着脸, 干脆利落地吐出两句话。

小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张都尉一声令下, 身边的人在瞬间撤了个干净，偌大的演武场, 只剩下他和张都尉两个人。

张都尉身高八尺有余, 一身的腱子肉, 他走近了, 阴影笼罩在小胖子身上, 将他遮盖了个严严实实。

身边没有救兵, 面前的张都尉又好像黑煞神一般，小胖子十分能屈能伸, 抬着头仰视着张都尉, 努力牵起一个讨好的笑容，说：“张都尉今儿瞧着特别高大伟岸！”

张都尉冷冷注视着他，半晌抛下了两个字：“开始。”

开始？开始什么？！小胖子眨了眨眼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见空荡无人的演武场，突然出现了几个士兵和一条约莫有半人高膘肥体壮的狼狗, 那狗伸着长长的舌头，哈喇子流了一地。

张都尉朝士兵点了点头, 那士兵会意地抽出了一根三指粗细的香，插在香炉里点上。

“最简单的训练，一炷香时间, 开始吧！”

“我, 我不！我早上跟着练了一早上, 饭都还没吃上呢！那么粗的香，我腿跑断了，香还不一定烧完了呢。”虽然靠山不在身边，但小胖子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如果忽略他微微打着颤的小腿肚子的话。

张都尉嘴角扯起冷笑，朝身后一挥手。

他身后牵狗的士兵松开手中的牛皮链子，那半人高的狼狗“汪”的一声从张都尉身后蹿了过来，小胖子被这狗的阵仗吓的魂不附体，“啊”地惨叫着，撒丫子朝远方狂奔而去。

小胖子飞奔出去老远，回头正好瞥见张都尉身后士兵忍着笑的模样，自觉颜面尽失，涨红着脸色厉内荏道：“你给我等着！我回了京就去张府告状！”

张都尉不为所动地提醒道：“快点跑，狗要追上你了！”

果然如张都尉所说，小胖子刚刚嘴炮的工夫，那狼狗已经稳稳追上了他的脚步，它贴着小胖子的身体张嘴咬了一口，小胖子“嗷呜”地痛呼出声，捂着屁股蹿得更快了。

小胖子在那边生死时速，张都尉还在对他进行语言攻击：“你是废物吗？连只狗都跑不过？怂货，快点家去躲你母亲怀里吃奶去吧，来西北逞什么英雄！”

“我才不是怂包！”小胖子咬着牙，不要命地往前冲去，倔强的双眼里充斥着熊熊怒火。

“我就跑给你看！”

演武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三个人站在那里，抱臂上观。

半晌，林琰打破了沉默：“没想到，张都尉训起人来是这个样子。”那言辞犀利的嘴炮模式和先前的沉默寡言一比，完完全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王三正看戏看的起劲，闻言笑道：“张都尉是受了前一任演武场的武教头影响。”又有谁会料到，几年前刚来西北的张都尉是个腼腆木讷的性子呢？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胖子和张都尉，王三又分出心神来和林琰调侃：“刚刚大黑咬沙千户屁股的时候，我还以为您会冲出去呢。”

林琰摇了摇头：“我若是去拦了，这训练便没了效果。我既然将他托付给张都尉，便没有横插一脚的准备。”

林琰对小胖子虽一直看顾得如亲生弟弟一般，对他多有宠爱，但他还是拎的清孰轻孰重的，西北这边看着现在风平浪静，但突厥南下之心不死，眼前也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罢了。

他可以在上百、上千敌人中勉强保全小胖子，可若是来了上万、十万呢？

若是小胖子真的迟迟没有长进，他说不定真的会选择将他遣返回京。

王三将林琰脸上一闪而逝的担忧看在眼里，突然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我差点儿忘了！今儿新运来了一批西瓜，皮薄肉多，鲜嫩多汁，林将军要不要来一个解解渴？”

看林琰不答话，他又挤眉弄眼地坏笑道：“这么热的天，看戏的时候就应该吃瓜啊！”

有道理！

林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有劳王骑尉了。”

……

“父亲！父亲！”黛玉亦步亦趋地跟着林如海的脚步，努力游说着他，“哥哥头一次和我们分开，心中定然十分想念，我们正好清闲着，去探望哥哥，顺便可以一家团聚过个年，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如海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语重心长地对黛玉说道：“西北离京城山高路远，又是苦寒贫瘠之地，你身子骨弱，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我已经许久不曾生过病了，”黛玉道，“况且哥哥既然信中提了探亲之事，就是想要我们过去探望啊！”

黛玉不提还好，一提林琰，林如海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打那不省心的儿子几棍，每回挑事的都是这个兔崽子，玉儿好好的世家千金，心都被他给带野了！

林如海一甩衣袖，恨恨道：“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大踏步走了。

雪雁头一回看到林如海发这么大的火，瞠目结舌了半天，才讷讷道：“大爷不是比姑娘大吗？为何老爷会觉得姑娘比较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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