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2）

没多久, 圣元帝的圣旨下来了, 林琰被点了参将, 驻守西海边关李家镇，明年开春赴任。

黛玉听闻, 嘴唇抖了抖, 嘴里喃喃道：“怎会将哥哥安排地如此远？”

这段时间她虽然心里有过许多预想, 却从未料想过圣元帝会将林琰派到如此远的地方。

黛玉在游志里读过, 西海是大景的苦寒之地, 常年处于战火之中。皇上将林琰派去镇守边关, 不啻于就是放逐他的意思吗？

紫鹃见黛玉面色惨白，忙笑着安慰道：“我不懂什么左迁谪迁的, 但却知道一点, 皇上没有降大爷的职位，这便是要将得罪忠顺王爷的事儿给翻篇了。我心里琢磨着，说不准大爷去边关没多久，便能立了军功，凯旋而归呢！”

“这丫头说的没错！”

林如海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主仆二人抬头望去，便看到林家父子二人掀了帘子走了进来。

黛玉迎了上去, 她心里面难受，面上也是恹恹的。

“父亲怎的如此乐观，哥哥从未上过战场, 刀剑无眼, 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林如海朗声大笑：“玉儿虽说天资聪颖, 但闺阁还是限制了你的眼界啊。”

黛玉皱起了秀气地眉头，气恼地瞪了林如海一眼，嘴里恨恨道：“父亲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的考量吗？不就是想着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吗？莫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当朝战功赫赫的侯爵将军们，哪个不是一身的伤病？我宁愿哥哥丢了官安安稳稳地待在府里，也不愿他拼死拼活挣回来什么荣耀。”

林如海被黛玉地一阵抢白堵得哑口无言，他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拿手撞了撞林琰，用眼神示意他上。

林琰：为什么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要去堵枪眼？

林如海：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把它解决了。

父子俩眼神交锋了数个回合，林琰无奈地上前，他还没开口，黛玉一记眼刀便飞了过来，她冷笑道：“哥哥想说什么？上战场是哥哥一直的期望？合着哥哥早知道了要调往西海，前些日子还支支吾吾地不告诉我，哥哥这些日子看我焦急的样子，一定在心里偷着乐吧？”

林琰：“……我只是不想你太早知道，心里难受。”

黛玉听了林琰苍白的解释，她嗤笑出声。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林家父子俩缩了缩脖子，看着黛玉冷若冰霜的娇俏脸庞，背脊有点发凉。

……

黛玉彻底不理会这一对不解风情的父子俩了，她每日料理完林府的大小庶务，便领着几个贴身丫鬟去张府报道了。

父子俩有心想要讨好一番，可每次去黛玉屋里的时候，每次都扑了个空。

“你哥哥前两日给我捎信，说你整日不着家，林伯父和他两人用饭都没滋没味的。”张君华看着正埋头做着针线的黛玉，笑着说道。

黛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一双美目充满了怨念：“姐姐还没进门呢，便已经胳膊肘往哥哥那里拐了！”

张君华满脸通红，低下头小声道：“妹妹可别调侃我啦。”

黛玉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不想见他们，只是我近日里心里烦闷，看到他们便觉着胸中无名火只往上冒，打不得又骂不得，相见还争如不见呢。”

张君华拿起黛玉放在一旁贴身衣裳的成品，抚摸着那上面细细密密的针脚，抿嘴笑道：“妹妹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牵挂的很。”

黛玉道：“我针线慢，只有加紧时间做了，西北苦寒，我只盼着哥哥穿了我做的衣裳鞋袜，记得京城里还有家人在牵挂着他，打仗时莫要一时热血过了头，不顾危险地往前冲。”

时间毫不拖沓地到了年节边上，过年林府里庶务繁忙，黛玉也没了空闲，成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林家父子俩这回仿佛得了高人指点般开了窍，齐齐跟在黛玉身边打下手。

黛玉怒火早已消散，看到父子俩殷勤地帮忙，顺势捉弄了父子两人一把，将他们指挥地团团转。

腊月三十晚。

火盆里焚着松柏香，花厅里灯火通明。

林琰、黛玉兄妹俩规规矩矩地对坐在椅上的林如海行了礼。

林如海亲手扶了二人起来，又从怀里掏出装满了金银锞子的荷包来，递给了二人。

他微微红了眼眶，道：“咱们家这些年，总是聚少离多，明年的今日，不知还能否聚在一起。”

黛玉低头拭去眼中的泪花，勉强笑道：“这高兴的日子，父亲何必说些扫兴的话呢？”

林如海点了点头，看向林琰，话锋陡然一转，口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跨个年便十九了，我竟还没喝上儿媳妇竟的茶。”

林琰：“……”

不知道为什么，近段时间他成了林府公敌，妹妹怼完了父亲怼，两人丝毫不在意他是否承受地住。

妹妹怼不能回嘴，父亲他就不那么给面子了：“我还年轻。”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道：“我十八岁便同你母亲成了亲，你都拖拖拉拉到十九岁了。”

林琰嘲讽地瞥了林如海一眼，双手捂住黛玉的耳朵，凉凉地回嘴：“质量比数量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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