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2）

许央眨巴了两下眼睛，下意识从单景手里拿走了那双有些年岁的旧鞋。

“我也有双一样的。”他说，“不过后来我给穿坏了，我妈就给扔了。”

单景没有回他，他从那些东西里又抽出了一件。

“这是他18岁时画速写的本子，这一本也是，他很勤奋……可惜我只有这两本，剩下的他都给扔了。”

他将它们放到一边，许央翻开，便看到了各种姿势的单景。

单景依然没有看他，他们面前又莫明的有了一排的画。

单景说：“这个是他大学时画的油画，学校没有地方，还是找学长借的画室。后来他把它们都卖掉了，我又给买了回来。”

许央的视线落在了那些画上，凹凸不平的油画布上颜料早已干涸，所组成的图景是他所熟悉的。

“这些，是他练字的废纸。”

“这是他临摹的设计图，他最喜欢这个艺术家的风格……这个是他自己画的，很有感觉对不对？”

“这一个，是他喜欢看的菜谱，他以前给弄丢了，我又给找出来了。”

“……”

单景将那些东西全都细细数了一遍，熟练的甚至刚伸出去手，他便知道下一件会拿到什么。

直至所有的东西都数过了，没有了，他才抬起头。

单景的两鬓是稀疏的白发，眼角有细细的皱纹。是许央还未见过的，三十多岁的单景。

他望着许央，带着些沙哑的声音轻声问道：“他只留给了我这么一点点的东西，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从不回来看我呢？”

“这么久了，我从来……就没有梦见过他，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许央动了动唇，他摇了摇头。

唯梦闲人不梦君。

单景便又垂下了眼睛：“你说，他是不是很恨我，他一定……特别恨我对不对？”

许央不恨单景，所以他再次摇了摇头。

单景的眼睛里便开始有了一点点的期待。

“那他还爱我吗？”

许央没有回答，他没有再摇头，却也没有点头。

他将视线放在那一片苍凉的空白上，看见那白色中突的冒出一粒红点，又迅速蔓延开来，将这片白色都染成燥热的红。

寂静的空间连声音都消失了，许央再回头，单景已经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听见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喊他，问他还好吗？

那声音很熟悉，许央想了很久，才想起那是他室友的声音。

许央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艰难的睁开眼，简为枫站在床边说道：“许央，你发烧了，能自己下床吗？”

许央的眼睛很痛，口鼻里呼出的气也是干燥的。他干干的“嗯”了一声，手臂撑着床沿，头却晕的一阵天旋地转。

“小心点。”简为枫说。

“好。”许央甩了甩不清醒的脑袋，尝试着坐起，却又突的，再次倒回床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