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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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妍起来后，浑身酸痛，身上沉甸甸的。垂眸一看，有只手正环住她。

她轻轻移动。

手出来后，关译动了动。

她看着他。

他还没醒。眼睛闭紧，眉头皱着。他的睫毛很长，眉骨十分立体，精瘦的脸庞有一层胡子。即使睡觉，他的黑色的头发却没有以此凌乱，看上去十分软。

李妍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

关译转了个身。

她去了洗手间。

镜中的她双目通红，为了赴约而化的口红已经完全花了，头发也乱蓬蓬的，和外头睡着的完美人形象差到十万八千里。

她叹了口气，寻思着如何整理自己。

她拧开水龙头准备冲洗，在用余光扫视周围的时候，发现门开了。

他进来了。

李妍偏过头，发现关译正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打了个哈欠。

李妍拧回水龙头。

“什么时候起来的？”他问。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沙哑。

李妍停滞了几秒，回道：“没起来多久。”

早晨，关译没有说话的欲望，李妍免不了一阵尴尬。

“那个……”她一脸茫然。

她还没刷牙，还没洗干净脸。

上哪去。

他打断她，说道：“如果你想站在这里看着我上厕所，我不介意。”

李妍恍然：“打扰了。”

她连忙走到门口，正准备带上门，他却说了一句：“等一下。”

李妍的手停在门闩上。

“床头的柜子下面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他不多看她一眼，转回头去。

牙刷和毛巾都很好找，李妍拆开包装，这时，关译也弄好了。

他似是舒缓了很多，这时候表情没有刚起床那样狰狞。

“我好了。”

“哦。”李妍讪讪地说。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几秒，接着，很快便收了回来。

他把身上的浴袍脱下，精瘦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李妍拿着牙刷和毛巾，抬眼便看见他的动作，于是下意识地垂眼。

在这一瞬，她看见了他脚踝上的纹身。

——LI***

后面的文字没有看清楚，因为他转身，被挡住了。

关译察觉到她的视线。

“不刷牙吗？”

李妍愣了愣，连忙起身。

她走过关译身旁，步伐歪歪斜斜。

就在她准备进洗手间的时候，手被拉住了。

“看见了？”拉她手的人问道。

……看见什么。

她装傻。

关译嗤笑一声。“这五年，你越活越回去了。”

李妍：“……”

他放下她的手，点了一根烟。

“愣着干什么，去刷牙。”

“哦。”

她拉上门的那一刻，分明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李妍很快打理完毕，出来后，关译已经穿戴整齐。

他坐在阳台上，赤脚踩着地板，正在抽烟。

一根烟燃尽，他又点了一根。

初晨的阳光已经逐渐清晰，阳光渡在栏杆边，像是一层薄薄的面纱，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身上。

烟灰掉落在晨霭中，燃去了最后一截。

他沐浴在阳光下，双眼微眯，手里夹着烟。

轻柔的黑发随风浮动。

李妍走过去。

他看见她，没有再点烟了。

桌上放着的是一盒万宝路，还有一只Zippo的蓝色打火机。

打火机折射着太阳的光线，夺目而刺眼。

“不换衣服？”他开口道。

李妍没回他的话：“关译。”

“嗯？”

“我还记得。”

“记得什么。”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裤子是破洞牛仔裤，劲瘦的脚踝又一次浮现在她面前。

他顺着她的视线，展唇说道：“有这么好看？”

于是，他把脚踝完全暴露，让她看清。

那是一串黑青的纹身，阳光下，那串字仿佛刷了一层金粉。

——LI YAN FOREVER

她完全呆住。

抬头，他的视线也在她身上。

“关译。”

“嗯？”

“我们再也别分开吧。”

话音一落，两人皆是无声。

突然，他抬起手，唤她。

李妍走过去。

他一把拉过她，下一秒，她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李妍还没缓过神来，他便捏起她的下巴，吻了过来。

他的吻带着薄荷味的气息，还有一丝丝烟草的味道。

李妍喘着气，兴奋之余，有许多欣喜。

他接受她了。

这个吻吻了半秒，两人松开了。

“好。”他终于回答。

好。

一种直达心底的通透感让李妍倍感意外。意外之余，她才意识到，自己等这个回答，已经等了五年。

五年的隔阂，他一声应答，让所有的隔阂都灰飞烟灭。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忽而笑了。

“笑什么。”他的声音很干净，透彻。

“我很高兴。”李妍笑着说。

她很少笑，与他相遇之后的每次遇见，都很难看见她笑。

“嗯。”他淡淡地说，“我也是。”

于是，他也笑了。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缠绵在他们的笑容里。

仿佛这一刻，所有失去的东西，好像都回来了。

李妍看着他，轻轻将头放在了他的肩上。

他揽过她的身子，手放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

他们都受过伤。

他们都因为这场爱，这五年，而痛过。

但那又如何。

有你有我。

那点痛，在你我面前，也不过如此。

**

地面的雪已经完全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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