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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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关译除了洽谈有关纽约画展的相关事宜之外，一直都心不在焉。

合同签完，画廊的经理拍拍屁股走了。

石井辉说：“瞧瞧你这本事，妥妥的朝康庄大道一去不复返。”

关译没有反应。他的视线，一直在刚刚那对男女停留的地方徘徊。

石井辉还在一旁打趣道：“我说啊，这就是天赐的机遇，Guan，看来老天还是愿意为你打开窗户的。”说完，托腮，继续道：“不过，这酬金倒是少了点，但人家现在对你还是持观望态度……也算情有可原吧——”

人的确是走了，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桎梏。

他看得很清楚，那对人，离开的时候，手是牵着的。

说着说着，石井辉像是对待银票似的把一纸合同收进了公文包。

“你这打入美国市场的步子，越来越稳——”石井辉说着，发觉不对劲。

抬头一看，对面的人压根没有听他说话。

关译的视线在不远处逡巡。

石井辉收完合同。见关译仍然没有反应。

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循着视线疑惑地望去——

没有熟人。

只有几个西洋美女在举着高脚杯红酒商讨着圣诞派对。

他回头，抬起手在关译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关译凝眉，收回视线，面上带着一丝不解地看着石井辉。

这个神情，显然是因为被无端打扰而表现出的不乐意。

石井辉琢磨道：“看什么呢，不就是几个西洋美女吗，瞧着多新鲜啊。”

关译缓了缓，拍开面前的手：“谈完了？”

石井辉一愣，怏怏地收回手。咋舌说：“傻了吧你，人画廊经理都走了，合同都签了，你问我谈没谈完？”

从一刚刚开始，他就没有在状态。

关译平淡地说道：“不好意思。”

说完站起来：“既然完了，那我走了。”

“等等。”

关译的手搁在大衣上，“怎么了？”

石井辉神情严肃：“你怎么了？”

关译挑眉：“我很好。”

“这大晚上的，你上哪去？”

“出去转转。”关译的语气很随意。

石井辉的话还没结束。

“吃得饱？”

关译眯眼。

“嗯。”

“穿得暖？”

“嗯。”

“不缺钱？”

“你说呢。”

三问三答。

明摆着的，他看不出任何问题。

但就因为是这样，才是最大的问题。

关译冷言道：“你是神经病？”

说完，扔下石井辉，留下一个背影。

石井辉站起身，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小心别感冒——”

关译转头，朝石井辉打了个哈欠：“不会。你早点睡。我累了，出去抽根烟。”

他们订的酒店就在这里。

然而今晚，对他而言，却是个不眠之夜。

石井辉颓然想到什么，即刻腾云驾雾般地跟上关译的步伐。

“Guan！”

关译垂眸，转头。

石井辉气喘吁吁。

“跟来干什么？”他问：“也想抽烟？”

“关译。”

“嗯？”

“我们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国了。”石井辉说，“你的事，解决得越早越好。”

石井辉说话的时候，犹如生了锈的锯子在伐木，要死不落气的。

但语气却很坚定。

静了三四秒。

关译转回头。

掏兜，摸出一包白天买的万宝路香烟。

打开点火器，将香烟点燃。

半晌，他眯了眯眼，好像这才适应起纽约的冬天似的，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嗯。”

关译，你要么放弃，要么坚定。

要么悬崖勒马，要么一诺千金。

出了门。

寒风刮过他精瘦的脸。

一根烟抽完，他的嘴角微弯。

“等着。”

言辞飘进空气，也飘进了心底。

李妍。

你等着。

**

两人哪也没去。

出了酒店，李妍原本打算打道回府，可这一提案被方旭东否决了。

方旭东的语气有些无奈：“李小姐。劳驾您的方式能不能稍微像一点。好歹也是一对情侣。”

言下的意思是，这样搞下去很快就会穿帮。

李妍问道：“那我们去哪？”

晚风呼啸，有些冷了。

风吹拂着她几根发丝，她的视线掩盖在发下，看不真切。

不远处传来一阵钟响，接着圣诞歌欢呼而至。

人群的热闹此起彼伏，像是要把这个寒冷的夜点燃一样。

方旭东提议：“去时代广场如何？”

李妍摇摇头：“不。人太多了。”

她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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