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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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的离开，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想到。

关译记得那天陈飞在火车站打电话给他，说了很多话，但是他一句也听不懂。

李妍清楚。关译的生活抛开亲情层面来说，其实是很简单的，他没有经历过比父母双亡还大的波折，所以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后半夜，电视机关上，他走了。

这是李妍第二次看见关译如此脆弱而又无助的背影。

李妍刚想喊住他，可门却在下一秒关上了。

他们俩，都不知道，这其实是最后的玩乐。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般纯粹的感觉，才重新回到他们的心中。

**

关译在一天早上打开了餐厅的门。

门外依旧是很多挖土机轰鸣的声音，烟尘漫漫。

今天的生意依旧惨淡。

他的目光看着餐厅里几个无所事事的员工，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他喊了一声：“都过来。”

首先来的是小东。

小东笑容还挂在脸上。

“关哥！有什么安排吗？！”

关译的面上毫无表情。

“今天下班后，你们可以不用来了。”

他缓缓地说完了这句话，接着喊声四起。

“什么？”

“关哥！你刚刚说……”

“为什么不用来了？！”

小东的反应最大：“关哥！我们……”

“都闭嘴。”

众人禁声。

关译说：“工资今晚会打到你们每个人的卡上。好了，就这样。”

一句交代，大伙都散开了。

只有小东还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关译。

“怎么了？”

小东：“关哥！我们餐厅怎么了？！”

关译看了他一眼，没回答，点了一根烟。

小东其实最清楚这里的状况。

“是、是……是不是这几天餐厅没有盈利……”

关译打断了小东的话。

“别猜。没有意义。”

“可是关哥——！”

“他妈的别说了！！”

小东一张嘴停在一半。

“既然我做了决定，那就这样了。”

小东看着关译。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关译这个样子。

往常餐厅有什么状况，他都从来没有这样过。沈青天来闹，他也不是这样子。

可是如今，他就像来了一个逆转一般。

小东对这家餐厅是有感情的。

他从辍学以来，就一直在这里做事。他很喜欢关译的处事态度，所以在这里干的也很积极。工资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他喜欢投入的感觉。每次关译来餐厅，他都有着这样的感觉。

小东走了。

傍晚，所有员工都收拾了行李，站在餐厅门口，傻愣愣的看着。

关译在餐厅里面，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一盒烟抽完，他望着烟灰缸里的烟蒂，目光逐渐模糊起来。

学校领导电话打来时，关译正在一家小酒吧喝酒。

一整瓶龙舌兰下肚，他已经烂醉。

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好，现在的状态已经近乎昏迷。

可光头强的电话，他还是听清了。

“明天上午，你来一趟学校。”

说完，没了下文。

电话挂断，他又灌了口酒，朝着酒吧吧台正播放的音乐，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拦了辆出租车，前往八中。

校园里基本没有人，所有学生都回家过年了。

他来到知名的教育楼，抖了抖身上的烟灰，走进了光头强的办公室。

里面只有光头强一个人，地中海不知去向。

光头强看见他，一笑，说：“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吧。”

关译：“什么？”

光头强呦呵一声，“家长呢？”

关译没说话。

“我叫你喊你家长来，你是在拿我的话说笑是吧？”

关译依旧没有开口。

光头强扭了扭粗壮的身子，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八中违纪学生处分单》。

他把纸往关译面前一扔，说：“你的那份呢？”

关译：“扔了。”

光头强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扔了？”他说，“你这么着是吧。”

关译看着他，目光很锐利。

光头继续说道：“家长不喊来，态度这么差，学习常年不管不顾……你这么着是吧？”

关译目光依旧在光头强身上，没有移开一刻。

似是过了很久，光头终于挥了挥手说：“行了，你走吧。”

你走吧。

关译静了三四秒，抬步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他收到了勒令退学的退学通知单。

他在寒假，在春节时分，与学生这个身份，正式脱轨了。

他的目光在通知单上来回扫视。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打火机，把那份通知单烧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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