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形亦如无形（1/2）

重凌是个不管不顾想出剑便出的人，珞殷是个会为一线生机拼尽全力的人。---他们二个都是凭心出手的人，睚欣则恰好相反，是会权衡所有可能，除非万全，否则就会选择避其锋芒。眼前面对白凝羽连仅有的一线生机都没有，自然不能任由重凌和珞殷乱来。

珞殷一贯听劝，睚欣开口便收了剑。重凌则是没有立刻动作，直到被睚欣眯眼瞪了，才咬牙切齿地收了剑，满脸怨怼地盯着睚欣。

那边的白凝羽看二人收了剑，却没有撤掉内力，继续用可怖内力向二人施压。

前代见状自然想继续再劝几句，虽然未必有用，却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强。

可不等他出声，睚欣已经道：“白凝羽，你也适可而止。”

他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他话音刚落，四周重压骤减，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莫名模样。

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睚欣用了万顷天光来抵消白凝羽的内力重压，可万顷天光也就是白凝羽的绝学之一，白凝羽怎么会防不住？然后他们才发现，睚欣并没有使用任何内力，可是却卸除了众人被至寒内力压制的不适感。

方才还在怨气冲天的重凌也惊愕地看着睚欣。

大家的惊愕不至于那种像是万顷天光却又不是万顷天光的力量，还因为身为徒弟的睚欣在直呼其名的告诫他的师父，这在寻常师徒身上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白凝羽扫过睚欣一瞬，神情依旧是那似看非看的模样。

旁人不知道睚欣用的是什么，白凝羽却知道的。

那是威压。

内武与威压乍看都是无形的奇异力量，可内武是人能习得的，威压却是一种特异的天道之力，是只有承袭了子息的白景才能掌控的力量。白景正式继任后可用子息恣意施展，因而无人敢对其不敬。可是眼下的睚欣还未正式继任，那他……

白凝羽把差点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在睚欣施展威压后便收敛了外溢的至寒内力。

虽收敛，却并非让步。

白凝羽道：“我不想要他们的手，只是在我的地方，就要守我的规矩，别让我看见那些俗物。”

他所指的是剑。

重凌闻声把牙磨的咯吱作响。---奈何睚欣已经出言警告过他闭嘴收剑，他也不好再做动作。

“他‘们’？”珞殷闻声心底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凝羽话音未落，睚欣已经来到珞殷面前，抬手掠过他两条胳膊，灌入两道飘渺难测的内力。

至柔内力，形似无骨，韧而不尽。

如涓涓泉水，侵入心脾，润人心田。

方才重凌为至寒内力所伤，是有迹可循的伤。珞殷松开凌云剑以为能避过至寒内力的锋芒，表面上看起来也的确是避过了，可惜他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

就像从极其炎热的地方陡然进入严寒的雪地，人的发肤还来不及感觉到冷热变化，寒冷却已经伤害直至血骨。珞殷还来不及察觉出这些异状，就已被至寒内力损伤了两条手臂的筋脉。

珞殷愕然。他完全没想到至寒内力能在自己毫无感觉的情况下，潜入筋脉。

珞殷回过身，这才发现见多识广的六老早在白凝羽周身荡出无形气息的刹那感觉到情况不对，立即把杜宇等人拉退到十余丈开外，使得珞殷之外的完全没有被白凝羽释放的古怪至寒内力所波及。

想来这是一瞬能冻住十里桃花的绝学，哪会让人单凭肉眼可见可判可躲？

这可见和不可见之间，便是用来潜藏无数杀招的用法。

寻常武人只是注重外武招式和行武轻功，白凝羽却把内武作为杀招来用，还用到此种地步，让人心有余悸。

“至寒内力性质特殊，有形亦如无形，全在用者的一念之间，防不胜防。”

睚欣低声道与珞凌二人解释，同时更是劝诫二人不可再与白凝羽冲突。

身在至寒内力中心的睚凌珞三人，之所以各自都能保全手脚，也是因为睚欣本人天赋异禀能习得分属两极的内武，两次以至柔内力相护。

“啪啪”两声脆响打断睚凌珞三人的对话，也彻底阻止了白凝羽方才还潜藏的些许出手打算。

“厉害！太厉害了！还是小白厉害！”前代连续拍掌叫好，惹得旁边重凌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了前代一眼。

前代无辜地问：“小凌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找黄老给你看看？”

“……”重凌覆在玄赤旋剑柄上的手抖了抖，要不是小睚在旁边眯着眼看他，恐怕又要朝着前代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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