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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营之事可还顺利？”睚欣问宁远。

“承蒙白景事前告知，除主谋宇烠、程城等人趁乱逃跑不知所踪，其余涉事谋逆者尽数伏诛。”宁远答道。

“巧合而已。”睚欣摆手：“元帅智勇双全，不过等待时机，便于一举镇压。”

睚欣与宁远此时不过初次照面，简单几句竟然已经证明二人彼此并不陌生，互通消息往来且谋事已久。

“舍弟愚钝，有劳白景照顾。”宁远再度开口，所指自是宁堪。

“大智若愚，秉性纯良。”睚欣则夸赞宁堪。

“白景谬赞。”宁远则道。

而后睚欣与宁远未再多言，两人相互抱拳。

珞殷与三伏自识大体，只是静立一旁，没有打扰二人对话。

四人至此安静的聆听着高空耳畔的风声，静待下方战场梳理收拾完毕。

约莫一个时辰，有传令兵来报诸事已经处理完毕，宁远便是合拳鞠礼。

“白景保重，本帅就此告辞。”

说罢，宁远亦如来时那般果决的回拨战雉缰绳，朝北直返开天方向。

鸷鹏背上三人目送宁远身姿如虹，从头至尾根本没有多言半句，势如雷霆疾风，来去无踪，绝无拖泥带水之态。其犀利之姿，深深刻入诸人脑海，犹如雷云。

但凡见宁远者，都不自觉赞叹一声：无愧是三百万天帝兵元帅！

*

宁远来去之时，宁堪正协同沁园诸人布置镜水阵。

他于下方仰头目睹全程，遥遥目送来皆好似雷霆相伴去的宁远，撑着自己手中的乾坤鞭，杵在原地放肆地笑了一阵。

笑罢，宁堪由衷钦佩道。

“大姐还是这么厉害。”

宁堪的语气间满是引以为豪的骄傲。

“看来我还得再加把劲，才对得起开天宁家的名号！”

*

鸷鹏背上，二少一幼，纵览四周。

三人耳畔风声呼啸，欣赏颢然风光。

珞殷仔细盯着鸷鹏端详许久，忍不住开口问睚欣。

“既然有鸷鹏，为何开始不直接就……”

睚欣摇头打断他，道了一句寓意不明的话。

“沁园之人若没有独步天下的身手，就必须有万中选一的智谋。”

“什么意思？”珞殷莫名，三伏也是同一副表情。

“这世上除了天帝，只有沁园之主能驾驭鸷鹏。一旦祭出鸷鹏，即代表向天下众人昭示我的身份，也等同于告诉世人，沁园这个隐秘的世间传奇，的确存在于世。”

月白身影依午后微风而立，眸底有几分近似于执拗的神采。

“我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沁园之主的身份，也不想暴露沁园的存在，一来为了避免麻烦，二来诏天帝已死，我不想倚仗已逝之人留下的神鸟坐骑……不过，此次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招惹来这些麻烦，为的不过是让我暴露身份，让我不得已而为之，更想迫使我离开沁园，逼以白景的身份臣服于其中一位郡王。”

“沁园之主的身份会带来这么多麻烦？”三伏不解。

“不。”睚欣摇头，道：“只是沁园之主不会。”

“那为什么？”三伏疑惑。

睚欣道：“还有白景。”

睚欣看着明前一大一小。

珞殷因为过于单纯而不会琢磨这些，三伏虽然机灵却因为年纪太小还琢磨不透这些。

“你们可还记得关外与关内对白景信之与否的说法？”

二人慌不迭的一起颔首。

前往逻桐的路上，睚欣与他们二人说过。

关内人取信白景，是为了实现自己欲求。他们会信，是因为有利可图。

关外人，纯粹是虔诚罢了。

“世人皆有所求。”

睚欣看二人点头，便继续说道。

“百姓愚昧，冀望于天，寄望白景。身居高位者，所求更多。聪慧善谋者，则寄望于沁园。他们前者求天，后者求人。二者无法苟同，我却兼有二者，无法妥善区分。”

正当珞殷以为他要感怀，却见他恢复了以往似笑非笑神情，对他们笑道。

“我累了。”他说。

这三个字珞殷曾经听过，却不像那次那般飘渺疲惫，而是一种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