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1/2)
老板娘掀眸瞟了眼, 在看清楚来人的脸后, 大感失望,悻悻垂下眼皮, 继续拨弄手里的算盘。
声音好听,相貌一般。
一眼瞧过去, 没感应到灵根,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虽然一身雪白出尘,但配合那张脸就显得分外简朴。
脖子上戴着的条吊坠,上头的红玉色泽暗淡无光, 也不知道是哪买的西贝货。
脸色被雨水打得苍白, 浑身湿漉漉地淌着水。
有丝狼狈。
凉玄没忘记自己是个仙逝了七年之久的“死人”, 死人怎么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人面前呢?
所以他也不急着找真身,荡在路上顺着强盗本性,随便拉了个人就夺舍。
被夺舍的人将属于沉睡状态,等不需要隐瞒、再找到肉.身后,再给人家还回去。
不过这样做, 所得到的待遇,肯定与之前他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大不一样, 譬如老板娘此刻满脸看穷鬼的表情。
无声对峙许久后——
“想住可以, 等你换套干净的衣服再进来住店。”
低头看了眼,无辜道:“我这也不脏啊。”
老板娘头也不抬,冷淡道:“湿哒哒的, 弄脏了地板怎么办?你是想给我找麻烦, 还是给其他客人找麻烦。”
凉玄朝窗户那桌看了眼, 冲老板娘笑说:“加上我也就四位,他们不会介意的。”
老板娘白眼,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就仗着那三位是修仙人士,脾性好,不会同你等无名之辈斤斤计较。
好在这位老板娘除了有些势利外,人还不算差,况且凉玄也不是没钱,多给了点小钱后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楼用茶二楼住房,楼梯口在靠窗的位置。
曲清越从白衣男人进店起就一直有意无意盯着他看,直到对方经过楼梯口时,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开口。
待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叫住了他:“这位——公子。”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雨,以曲清越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背对着他们的身段。
熟悉的气息,让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七年未见,模糊不清的人影来。
那是花一样的迷人眼,又如雪一般的清尘。
只是好像被蒙了层挥之不去的雾,影影绰绰。这片模糊还未清晰起来,就因男人的转首,一拍而散了。
一张从未见过、陌生的面孔。
“何事?”凉玄出声。
曲清越回神,方才匆忙一叫,没想好该说些什么。
祁川和谢相言也都疑惑的看着他。
过了会儿后,曲清越说:“潮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容易得病,在下这里有套新的,如果公子不介意,就当赠予公子的了。”
祁川在旁听得“哇”出声,叹道:“溪梧君可真是个好人。”又扭头啐了一口谢相言,“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这就叫差距!”
谢相言:“???”关我屁事。
凉玄挑起一边眉,没接受也不拒绝,他往那站了会儿,才朝曲清越他们的位置走去,坐下,道:“行啊,那就多谢这位哥哥啦。”
这声“哥哥”喊地自然又利索,曲清越有些发愣,而谢相言诡异的抽了下脸,反倒是祁川有些不悦。
他上下打量起了凉玄,越看越不爽。
喊哥哥?溪梧君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敢和他称兄道弟,你有灵根吗你?
或许是他打量的视线太过裸.露,凉玄斜眼瞥了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手指搭在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各位怎么称呼?”
等他们介绍完自己,凉玄也随便编了个名字,说自己姓“白”。
他不喜欢客气,接过衣服拿到楼上换好后下来,很自觉的坐回去,端起桌上茶杯,吹开水面的叶,抿了口,说:“这地方太偏,生意一直不好,老板娘脾气不好也很正常,刚才真是见笑。”
曲清越轻笑摇摇头。
祁川目光里仍旧充斥着打量:“你都说了,这地方太偏,那你为什么回到这里来。”
凉玄喝着茶,眼皮抬也不抬:“赶路。”
祁川问:“赶路?你要去哪里啊?”
曲清越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住口,万一别人不愿意说,岂不显得他们追着问不放,而且他们会在这里的原因也不易说出口。
不过凉玄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放下杯子,道:“去清霄宗。”
说完拖着板凳,身子往前倾了倾:“诶,你们知道那是哪里么?路该怎么走?”
曲清越没接话,祁川也迷之沉默。
他们这次本就是带谢相言离开清霄宗,既为了避免沈孤鸣杀过去,也为了不让清霄宗因为战争而变得生灵涂炭。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话题到底该不该继续下去。
其实,在凉玄看到谢相言的那刻起,大致就已明白曲清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小仙君七年里疯魔了般的找谢相言,多半是他这位师兄带他来躲沈孤鸣的吧。那番话也只是随口说说,单纯想瞧瞧他这位师兄的反应。
半晌,曲清越垂眸,嘴角弧度很浅:“不知道。”
没有他师弟的存在,清霄宗早已物是人非。
他不知道如今的清霄宗是个什么地方。
凉玄看着他的眼睛,没能从里面瞧出什么情绪。
良久,他收回视线,拿起碟子中的瓜子,笑笑没说话。
春季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没多久就停了。
性格原因,祁川话不少,凉玄又是个杠精,暂不说这位杠精话里三句有没有一句真的,硬聊倒是能聊起来。曲清越偶尔接两句。
期间,唯独谢相言一句话没说,面对旁边坐着的白衣男人,满心只有一句“哪来的路人甲”,对修真界一些零零散散的琐事了解的还不少,我有写过这号人物?
蹭吃蹭喝完,凉玄回到房间时,已经是晚上。
明月迎着夜幕,房间光线昏黄,平日里没什么人的客栈,此时多了几缕人味,倒不显得寂寥。
白日里谢相言还放言说曲清越带他出来是多此一举,一到分房的时候,死缠烂打硬是不肯独自睡一间。
祁川恼火:“你有病呐!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和溪梧君睡一起呢?!”
谢相言不服:“什么叫我这样身份的人?我什么身份?我溯垣之陵的三皇子,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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