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下作(1/2)
现下时樾与他桌底的幼妹剥了半晌松子,只觉得椅子上实在施展不开手脚,索性哧溜一声钻进桌下,与时枳在桌底窸窸窣窣地开起磨坊来。时枳由她老娘精心养来弹琴的指甲被这几颗松子儿磨得坑洼,她却仍乐此不疲地剥了大半个碟子,一半给了时樾,一半收进她随身小小的**里去。
时樾正拿他一块挺金贵的澄泥砚砸核桃,好不容易砸出一块肉来,两个人便忙不迭抠出来各自分食了:
“哟,”
时樾舔舔指腹:
“哪儿产的核桃,还挺香。”
又拿膝盖磕磕他幼妹:
“哎,你见过那姓靳的了没有?”
时枳点头:
“他去找阿爸谈公事了,两个人窝在房里讲了好一会儿天。”
时樾扁一扁嘴“噫——”地一声:
“装!就晓得装!——惺惺作态……”
时枳见他烦了,便挺乖觉地爬去轻轻扯扯他袖襟:
“你再给我砸点儿核桃呗。”
时樾应一声“好”欲去摔砚,便见他桌腿边儿倏忽探进一只手来:
“也给我来点儿?”
时樾随手塞一把瓜子放入他手心:
“你先拿这个垫垫。”
未几,才后知后觉地渗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个妖精!”
。
靳禾将他手心一把瓜子放入袖中,后伸手径直拽着时樾后领儿将他慢吞吞扯出桌底:
“樾少爷,午觉醒了?挺精神啊?”
这小衙内还挺护犊,扭身一挣开他后便也将时枳一把刨出来道:
“是、是你先来迟的,可不能怪我!”
他猛将这雪娃娃似的妹妹一溜儿扯入身后,看靳禾倒也笑眯眯与他不疾不徐道:
“怪我,见罪、见罪。”
时小衙内牙尖嘴利的,可他那幼妹怕真的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也未识人的主儿。——她生平里头一次撞见外男,似乎想依着规矩与靳禾低首福上一福,却似乎连她平日里给父亲请安的规矩也浑忘了:这小小的丫头只偷瞧过他一眼便燥红了双耳,瑟瑟钻回她兄长身后愈发不敢出声了。时樾竟也将她往背后再拢了一拢,压粗了喉咙与靳禾小狗似嘶吠似地吼道:
“你胡乱作践我便罢了……可莫连我这胞妹也——”
“唉……”
靳禾假惺惺叹下一口气来:
“少爷这话可言重了。——我又不是你父亲请来规束你的,充其量不过只是个陪少爷读书的伴儿罢了。你若不赏脸唤我一句先生,我可不是连个教书师傅也称不上了?”
见小衙内仍无动于衷,靳禾又循旧例与他问道:
“那樾小少爷,我六日前与你置下那两篇作业,你今儿可算看完了吗?”
时樾跟看傻子似地瞧他:
“……你有病吧?”
见靳禾挠着鬓发长嗟一声:
“罢了……”
却突然偏头看向时樾身后那个奶团团:
“若我未记错的话,大小姐芳名可是‘枳花明驿墙’里的枳字?”
看这小少爷腰下支出的小髻倏忽动了一动:
“啊!——奴家、啊不……枳儿……我……”
这才慢吞吞与他探出两只水星儿似的杏眼来:
“回先生的话……是的……”
小姑娘见这手里尚举着一颗瓜子儿欲嗑的小先生温吞吞冲她一笑:
“枳小姐可有六岁了吧?”
时枳拽着兄长衣摆缩缩下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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