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胞妹(1/2)
寒露一过,时小衙内便有十岁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他父亲近日里又升了江南道中的按察使,一家人随旨从杭州府迁去了江南道所在的治所苏州,除却他父亲官袍由蓝换红之外,却也并无太大变化可言。饶是江南也已入了晚秋,又近万寿,连平日里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的时贤都因此得了几天官休闲暇在家,自然也不愿看儿子对着些臭墨烂纸发功,索性便也准了他几天不读书的空闲,还给了榕阴些碎银让他陪着少爷去下城兜转,许时樾买些小儿郎喜欢的玩意儿回来。
万寿将至,街巷里各个摊贩都平添出几分年味儿一般的喜色来。榕阴拉着时樾走过大街小巷,少爷指了啥他便买啥,让不晓得时府榕管事的店伙计都夸这老子真疼自家小崽儿。时樾听了高兴,进下家店时便不肯再喊叔了,要东西时只扯了榕阴衣摆扭扭捏捏地伸手与他榕叔比划:
“我要那个……”
榕阴也只好陪他演戏:
“好,好,给你买还不成。”
结果次日时樾便有些乏了,索性一个回笼觉睡到晌午才醒,又叫来院里几个丫鬟与他掷牌,连赢了好几把了无生趣,遂将赢钱四下给丫鬟们分了,后从他床底的小盒子里小心翼翼摸出一副双陆棋,抱了棋盒便朝着柳绛房中疾行而去:
这副双陆还是他与柳绛住在秦淮河边时用来打发闲时的玩意儿,据说是哪个恩客拿来讨好他母亲的古董,就连盒里的棋马都是拿上好的白玉与墨翠打的。他是真的久未与柳绛动过这盘双陆了,想来万寿将至,指不定母亲心情会好上一些,瞧他这倒霉样子也不那么碍眼了,还会陪他对上两局陆博,他便趁机与她赌些她喜欢的瓜果小食哄她开心,便也不会见他来时就跟瞧见个妖竖似的心烦了。
结果行至母亲厢中却见柳绛正给时贤打点官衣行囊,时樾抱了双陆盒子呆呆站在门口看了半晌,才讷讷与父母问出一句安来:
“阿爸是要出远门吗?”
时贤才回头应他一句:
“官家生辰,突然便唤我近京为他贺寿来着……这不,京里来的公公都在外候了多时了。”
“哦、哦……”
时樾羞赧道:
“他方才来时不用叫我去迎吗……”
才听柳绛淡淡与他开口道:
“你父亲说你有喘症,一直在榻上养着,那太监便也不强求了,硬要见一个臬司家里的衙内做什么。--*--更新快,无防盗上----*---”
又别了一眼她身边正掰着手指晃腿儿的时枳:
“有你妹妹便足够了。”
时樾咬白了嘴唇低了低头,看柳绛低头去为时贤系玉带子:
“……他吃席时规矩大,你多谨慎一些。”
时贤笑道:
“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他。”
“你不晓得……他心思多,从小的毛病了,多慎微的细处他都看在眼里,等着哪天与你翻旧账呢。”
时贤去攥她抖个不停的双手: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
又翻过她手背轻拍了拍:
“想我从北京给你带些什么回来?”
柳绛却也笑了:
“你们这儿连面都泛甜,我可想顺心斋的炸酱了。”
他们压低话头又笑说了几句情话,那头时樾抱着棋盘呆愣楞在门边杵了片刻,看父亲理过乌纱帽后便揣着行囊匆匆出了院门,临了却又旋过踵来拍拍他脑袋,想了一想又去按他肩头道:
“我去京中半月,你就是家里唯一能担事儿的男人了,好好读书,别荒废了时辰。”
说罢捏捏他细瘦的肩头便放了手,又低头将与他扑来的时枳一把托起:
“阿枳啊,阿爸十天后便回来,你学一首猗兰弹给阿爸听好不好?”
时枳与他嘟嘴道:
“哪有置了课业再走的!”
又嘻嘻笑着去亲时贤:
“那我给阿爸绣香袋子,以后让阿爸挂了它去见官家!”
听时贤笑着逗她:
“那你得绣好看些,不然阿爸要吃官家板子的。”
时樾看这三口之家的场面和谐,才默默抱了棋盒往他小院里走,就听柳绛冷不丁冲着他背影骂道:
“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怎么都不来送你父亲!”
时樾又慌忙跑回去欲与她解释,却看父亲亦冲她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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