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不知个中详情的外人只当我是为了讨好父皇才故意与重凤宫保持距离,殊不知我与栖居在里面的那位本就不曾有过半点母慈子孝的亲睦时光。www.dizhu.org
碍于外翁施加的压力父皇将我推上太子之位,作为报复,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我在他的眼里几乎等同于一个透明人——空有太子的头衔,却几乎没有半分实权。而与父皇面对我时的类似于忽视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母后眼底的恨,甚至早在尚不能清楚记事的年纪,我便时常在噩梦中见到那双原本应当清亮美丽的眼睛。
对于个中原因我根本无从猜起,外翁也只当是我与母后是为了什么事冷战至今,是以他没少在东宫和重凤宫之间游说,盼着我们的关系能够早日缓和。我虽知道这注定了是个无法开解的死结,可看着年近半百的外翁如此执著,有些话实在是让我觉得难以启齿。
就在我纠结于该如何给外翁一套可信的说辞,让他彻底放弃这无用功时脑海里竟突然浮现出了一个有些疯狂的想法,“甄秉云当年……可是真的死了?”
原右相甄秉云因涉嫌谋害皇子罪于九年前被判了死刑,余下一家老小全部流放北疆。倘若他买通了狱卒或是行刑的刽子手,活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有大片白发;再者当年他被我伤了右腿,如今需要依仗轮椅出行倒也说得过去。
外翁闻言却是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确实是死了,当初行刑前后皇上两次派了专人验明其正身。”
“那他可有其他血亲兄弟?”
“似乎是有个年纪相仿的弟弟,不过也因着当年那桩案子的牵连被发配到北疆去了。殿下若是不放心,我可立刻派人去核实情况。只是北地偏远,距离京城隔着数千里,这一来一回恐怕要费些时日。”
“如此就有劳外翁挂心了。”
外翁点头应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才松开没多久的眉头复又紧紧地皱了起来,“关于这次皇上将董家案收尾全权交予殿下的事……”
“外翁无需过于担心此事,我心里有数。”
先前还在相岳城养伤时,成屿亦曾与我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他的思维远不如在官场沉浮多年的外翁那般缜密,而是单纯地为我似乎得到了父皇的重视而感到高兴。----更新快,无防盗上----*--至于那时我只是漫不经心地点头糊弄过去而并未给出多大的反应的原因,或许与外翁尚未说完的话不谋而合。
毕竟我们都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再者父皇的心思若真的如此好猜,往前的十多年里我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没落。
“我知皇上忌惮我手中权势过大,可如今若没有这些东西傍身只怕整个方府会在顷刻间覆灭。往日里我不怕皇上冷漠殿下,毕竟你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即使没有功绩但也没有污点,即便皇上想要改立也难以找出个足够分量的理由封住所有朝臣的嘴。可现在皇上先是不声不响顶着定西王的身份去了相岳城,后又将董家案的收尾甚至是追查幕后黑手的事宜全权交给了殿下你,一切的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也太过……”
“不切实际。”我出声替外翁补上了他没能说完的话。
时到今日,我仍没能想通父皇牵扯到董家案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素来视外翁为眼中钉,若能够借着这趟东风打压或是磨一磨外翁的脾气,想必父皇会非常乐见其成。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不管不顾地抛下朝中政务带着元双就去了相岳城。
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行动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放下心底的猜忌。
尽管剔除这根反骨,日子会轻松很多,但它却也是护着我一路安然至今的盾牌。
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我说道,“既然无法控制事情的发展,那么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外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哼一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出声回答。
对于后者,不论是我还是他,都早已有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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