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2）

“你们认识？”秦婉柔奇怪地看着两人。

尘如风对待龚若定的态度十分冷漠，他没有接话, 取了匕首, 蹲在溪边杀去鱼来。

龚若定皱了眉头, 跟着尘如风蹲了下来，说：“阿岑，你不认识我了？”

尘如风眼皮子不抬一下, 只专注于手边的活计。

龚若定仍不死心，说：“我们从小玩到大。”

尘如风总算开口, 态度却很冷淡。他说：“认错人了。”

龚若定不信世上居然有人可以相似到这种地步, 他低了头，再度看向尘如风, 想从其中辨认面容的差别。

除开秦婉柔，尘如风不喜有人与他的距离如此接近。他抬头，给了龚若定一记眼刀子, 重申道：“我不认识你。”

样貌是相似的，可眼神判若两人。龚若定泄了气，说：“抱歉。”

尘如风见龚若定再不叨扰, 他也懒得驱赶, 背过身去处理起鱼肉来。忙了一会, 他将鱼串在树杈上烤熟了，递给秦婉柔。

秦婉柔分出一些给龚若定, 自己咬上两口, 又将剩下的递到了尘如风嘴边。

尘如风看着秦婉柔, 眼中尽是化不开的爱意, 就着她的手吃完了鱼肉。

换做平时，龚若定早就对这种热恋中的情人知趣回避了，但尘如风的特殊存在，他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龚若定与“阿岑”自幼相似，他还未见过阿岑对哪个女子流露出这般温柔。他暗暗叹了口气，大致也能确定自己认错人。

可是，尘如风与阿岑背后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无法解释两人样貌如出一辙的事实。

尘如风过于冷淡，龚若定不好接近。他瞅准尘如风走开的时刻，与秦婉柔套了一番近乎，说：“若不是今日得遇你两，龚某已丧命于此。看二位打扮不是这里的人，不知二位来自中原何处，不如留个地址，他日龚某也好登门拜访。”

秦婉柔其实也怕龚若定文绉绉的一套，她连连摆手，说：“不必了，我两居无定所。”

龚若定眨了下眼睛，又有一计上心头，他指向北边，说：“这里过去有一驿站，附近皆为平地，受灾应该颇轻。龚某有旧识在那儿，不如两位与在下同行，骑了快马，回中原也不劳累。”

秦婉柔觉得有理，此去中原，还不知沿途受灾情况如何，但物资的匮乏可想而知。如果能要上一些马匹和物料，自然极好。

待尘如风回来，秦婉柔把想法和他说了，他也深以为然。

三人便一路北上，走了半日到了一处开阔的小平原。放眼望去，前方有一排简陋的房屋，屋体在地震中坍塌了一些墙面，但没有伤及主体。房屋后面，还有两个马棚，这里应该就是龚若定口中的驿站。

尘、秦两人侯在外头，龚若定进屋去了。

过了一会，龚若定换了一身衣服带头走出，后面跟着两个牵马的仆役。那马毛色、形态虽然与中原上好的马匹尚有差距，但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已是珍贵无比。

龚若定亲自将缰绳交到尘、秦手中，又贴心地介绍一番马鞍两边备着的物资，最后在连连道谢声中，目送着两人离去。

两人策马而行，沿着河道拐过两个大湾，直到回头完全看不见驿站了，一直憋着的秦婉柔总算笑了出来。她在马上笑得前俯后仰的，尘如风几度怀疑她会摔下来。

“秦婉柔”，尘如风喊了她一声，说：“你再这样子，大概会是第一个因为笑而坠马的人。”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龚若定那说话、那举止，便是霍州私塾老先生再生，也得自叹不如”，秦婉柔深有感触地叹了一声，说：“幸亏认识了你，否则要我一辈子与这些书呆子生活在一块，我会闷得发疯。”

她来了劲，在马背上半蹲起来，说：“尘如风，上次沙漠赛马，我没认真对待，现在再来一次。”

尘如风忍俊不禁道：“我们昨夜才劫后余生，现在还在逃难，亏得你有心情。”

秦婉柔露齿一笑，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就是因为逃难，才要快马加鞭。”

她扬起马鞭，喝了一声“走啊”，那马撒腿丫子奔了起来，很快就将尘如风甩在了后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时间也容易打发。除开偶尔的落石，路上还算畅通无阻，两人走了十天时间，已经来到沧国与中原交界。

秦婉柔拉了缰绳，在沧国国界碑前停了马。尘如风跟着她停下，问：“怎么了？”

秦婉柔望着风化了一角的石碑，上面字体的红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说：“想清楚了吗？跨过这座山，我们就到中原了。”

身世之谜就在眼前，昭然若揭的时候偏出了地震，两人空手而回，秦婉柔着实担心尘如风后悔。

尘如风却十分坦然，说：“我看你喜欢这里的山水，来一次不够，下次我们还要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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