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2）

尘如风说到做到。

船上十日, 他多数时候在房内休息, 偶尔出门遇上秦婉柔, 眼神漠然地就像陌生人。

要说秦婉柔不难受，那是假的。她白日坐立不安, 夜晚辗转难眠, 心中就像插了把利刃, 连带着呼吸也不顺畅了。

其实, 尘如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两人话已出口，又都性格强硬, 便是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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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又过几日，大船驶出广阔江面，转入狭窄水道。

两岸山峰愈加逼仄, 再过半日，大船再难前进。

众人决定弃船登舟。

楚啸离屠虎一事低调进行, 船上人员少之又少。除了必要的打杂人员，随行的只有尘如风、秦婉柔、蒋万友和武痴公孙季几人。

舟有三艘，楚啸离自己占了一艘。武痴公孙季跳上一艘，剩下三人站在船尾, 有些为难。

蒋万友虽与秦婉柔关系一般，但他着实不愿见好友日日受折磨。他朝着公孙季抬抬下巴，说：“我与你一艘，没意见吧？”

公孙季四十出头, 一身书生打扮。可他年轻时与人斗狠, 右眼被活活劈成了两半, 留下一条横贯了大半张脸的伤痕。斯文装束加上半张好脸，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诡异。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淡红的伤疤，说：“无妨。”

蒋万友点点头，转向尘如风，说：“阿风，你与秦姑娘……”

“我与你一艘。”尘如风不肯接受蒋万友的好意，径直跳下无人的小舟。

秦婉柔心中气结，但脸上不枉多让，她下了公孙季的小舟，扭过头去不予理睬。

水面很窄，每次只能通过一舟。三舟排成一列，先后而行。

天阴沉沉的，偶尔还有几下响雷。因为天气的原因，江水能见度不高，水中浑浊一片。

秦婉柔与公孙季的小舟行在最后，她抱着双腿坐在舟尾，看着周围景色的变化，双眼有意无意地瞥到前面小舟。

尘如风背对着她坐在小舟中间，听着蒋万友讲话。他多数时候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表态，更勿论回头看她一眼。

秦婉柔紧紧抿唇，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忽然，平静如镜的江水毫无前兆地起了一个巨浪，浪花由后而前汹涌而来，惊得坐在最后的秦婉柔失了平衡。她立即紧紧抓住船舷，才没有落水。

说时迟那时快，又有数个巨浪席卷而来，形成漩涡，将三舟围在中间。

众人皆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此刻纷纷亮了武器，做好应战准备。

蒋万友立于舟间，说：“玄族人来了。”

玄族，因族中各人身着玄衣得名。他们擅水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极少与外界打交道，世代围绕玄虎出没之地而居。

至于玄虎，秦婉柔还是在书上得知的此种异兽。据说它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兽，皮毛黑中带红，爪牙锋利无比，无尾，六足，出没之地几不可查，真正亲眼见过之人寥寥无几。

玄族人数不过数百，但人人骁勇善战。

伏在两岸的放哨者，早就看出楚啸离一行居心叵测。他们兵分两路，一派入水而行，到了舟边跃出水面，砍杀入侵者，另一派则占据河道两边山崖上的有利位置，自上而下射出漫天弓箭。

秦婉柔只答应助楚啸离杀虎，没想真正要人性命。她利剑在手，但对战起玄族人时，隐了实力，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遮挡弓箭上。

秦婉柔不出手，不代表其他人不出手。

特别是公孙季，杀戮中的他兴奋无比。不少鲜血喷到他的脸上，他贪婪地嗅着血腥的味道，舔着嘴唇，手起刀落，一刀解决一个。

玄族人似乎一点都不怕死，年轻的一批倒下了，又有中年的补充上来。再到后面，中年人也被杀完了，老年人双目怒睁，继续前仆后继。

杀戮持续了好一阵子，眼看玄族男人越来越少，女人也加入了战圈。

山上补充的武器也及时运到了，那是两架玄族人自己制作的土炮。他们调整好炮头，对准了满江尸体中央的五人。

楚啸离一直冷眼观战，并未真正出手。他嗅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火药味道，忽地从舟中一跃而起，在空中先后打出两掌。那掌堪堪击在土炮的位置，火药在山上爆炸开来，响声震天。

漫天灰尘与碎落的山体扑面而来，周围一片哀鸿遍野。秦婉柔置身期间无法视物，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只能一手捂住口鼻，一手驱赶着尘埃，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从水面到山边，目之所及，皆是尸体。他们死状恐怖，残肢断臂，五脏六腑，比比皆是。她想起了屠村那日的场景，隐隐作呕。

楚啸离拍掉身上的灰尘，紧了紧他的紫色大衣，轻蔑道：“不自量力。”

楚啸离露的这手，总算让秦婉柔见识到了他武功的冰山一角。

她不确定他的实力到了何种地步，但他以一招就能徒手毁掉土炮，以“深不可测”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尘如风当真没有说谎。

她习惯性地看向尘如风，可他留给她的，依旧只有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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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万友撑起竹蒿，奋力将堵塞水道的尸体移到两边，待他清理得差不多了，半天时间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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