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饮酒忘忧, 醉酒忘情。可酒醒之后, 现实又是难以摆脱的痛苦。

尘如风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子下去了，他要做一些可以让他心无旁骛的事情, 比如杀人。

于是，他向楚啸离请命, 一连接了三个任务, 要杀的皆非武功泛泛之辈, 其中一桩更要挑起整个门派。

他独来独往, 连日恶战，直杀得利剑换了几把，血衣也扔了几件。

纵然身上已经带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可剑一当停下，他又黯然神伤。

他无事可做，心里想着既然无法脱离杀手的生活, 干脆让杀戮来得更加彻底。

他拖着破败的身子回了楚天山，打算再接更为凶险的任务。

可还没见到楚啸离, 蒋万友就找来了。

“兄弟，你总算回来了。秦婉柔……”蒋万友急匆匆地进门, 一见尘如风包扎伤口的模样，便吃惊道：“你这身伤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尘如风停下手上的动作, 说：“你说秦婉柔怎么了？”

“你都这副模样了, 先别管她”, 蒋万友瞅了一眼药箱, 说：“你这里好像没什么药，我去药坊拿些。”

尘如风拉住蒋万友，语气低沉地再问一遍：“你说秦婉柔怎么了？”

“不是秦婉柔，是秦晴……刚才我话还没完”，蒋万友想糊弄过关。

尘如风径直起身往外走，一副你不告诉我我问别人去的态势。

蒋万友无法，只能拦住他，说：“你得先答应，待好些了再去管她的事。”

“说。”尘如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蒋万友只好道：“几日前不知道为了什么，凌相思和秦婉柔在山脚下打了起来。

别看秦婉柔是秦晴的表妹，又是闺阁长大的富家千金，下手可真够狠的。当山上其他人赶到的时候，两人都浑身带血，凌相思奄奄一息，被断了一臂，又被挑了全身经脉，下半辈子都是个废人了。

可秦婉柔还不收手，她从地上挣扎起来又杀向凌相思，最后众人合力才将她制服，现在她被送到楚啸离那里去了。”

尘如风听着，眉头拧得很紧，问：“秦婉柔伤得严重吗？”

“我当时没在场，具体不清楚”，蒋万友扫了尘如风一眼，说：“不过再怎么着，也不够你的伤。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她一起了，万一你两闹起矛盾，怕是不出人命不收手呐。”

尘如风无暇去管蒋万友的调侃，问：“那你可知，楚啸离怎么处置秦婉柔了？”

“楚啸离行事诡秘，又经常待在楚宫里不与外界接触。以我的身份，都没能与他见上几面，更别谈参与到这件事了”，蒋万友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去牢中问过，楚啸离一直没有将秦婉柔移过去。”

尘如风沉思片刻，起身又走。

蒋万友连忙挡在门前，说：“外面下着雨，你不是现在就去找楚啸离吧？你过多几日，等伤口好些了，再探口风也可以。”

尘如风说：“我能等，她等不了。”

蒋万友叹了口气，劝道：“阿风，你很清楚楚天山的规矩。秦婉柔把凌相思打成那样，楚啸离如果要她的命，也理所当然。难道你活腻歪了，还要和楚啸离对着干？”

尘如风迅速且坚定道：“如果要以性命才能平息整件事，那我就替她还。”

蒋万友一时哑口无言。

趁着蒋万友的分神，尘如风已经出了门。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楚宫，全然不顾背后那几声“疯子”。

深秋的雨丝虽然没有夏雨般滂沱，但也没有春雨般温柔。那雨滴带了几分寒气，打在人的身上又冷又痛。对于尘如风这种重伤之人而言，更是难以忍受。

算算时间，他已经冒着秋雨，在高大华丽的楚宫门前跪了两个时辰。湿透的衣服沾着未处理好的伤口，他痛得牙齿都在颤抖。

可他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关闭的宫门，等待着楚啸离的接见。

又跪了一个时辰，秋雨已经停了，天色也暗了下来。黑暗之中，他的面前终于现出了一丝光亮。

楚啸离的得力助手孟太川拿着蜡烛，站在门前，说：“你回去吧，主子不会见你。”

尘如风不动，只是说：“主子什么时候见我，我就什么时候走。”

孟太川又劝了几句，终是劳而无功。他摇摇头，只身返回门内，将门闭上了。

他穿过有着雕梁画栋的廊道，路过数间金碧辉煌的房间，最后在庭院中央停住脚步，毕恭毕敬地站到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男人面前，说：“回主子的话，尘如风还在外头，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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