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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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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表白的?】

【那次采访,你们都不知道吗?崽崽亲口说她超喜欢覃宣小姐姐的……】

【啊啊啊啊啊啊】

越往下刷,江离鹤的心越沉。

在剧组相处的过程中,她不难看出李沉黛是真心对待的覃宣的,李沉黛对覃宣的关心,给覃宣的陪伴,包括为覃宣适当的解围,都不是假的。

再加上李沉黛的身份,覃宣哪怕再有潜力,也不需要她费尽心机地接近覃宣。

那么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李沉黛喜欢覃宣。

所以李沉黛才说“很甜”。

在江离鹤看来,恋爱的人就是甜甜的,如此看来,李沉黛的心思,昭然若揭。

而她能给覃宣的,比起自己能给覃宣的,其实只多不少,李沉黛与覃宣有着相差无几的年龄,有很多的共同话语,能大大方方地“秀恩爱”。

跟自己比起来,李沉黛不会给覃宣太过巨大的压力,也能对覃宣的事业起到帮助,李沉黛朝气蓬勃,有大把的时间陪着覃宣,这一切,都是江离鹤所不能比拟的。

想到后面,江离鹤甚至有点觉得,她们才是真的般配,自己只不过是伤害过覃宣的渣前任,到目前为止都不知悔改,想继续纠缠着覃宣而已。

江离鹤关闭了手机,把手机随手泡进面前的冰水里。

或许她应该试着接受,她在覃宣生命中的位置,已经从当初的女主角,变成了现在戏份不多的配角,将来或许还会给覃宣带来讨人厌的一笔。

“江老师,喝点热水?”

助理小岑看见江离鹤面色不对,关切地问,同时机灵地拿过跑入手机的玻璃杯,将手机捞了出来。

这一问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勾起了江离鹤的回忆。

曾经的覃宣,也会这么关切地问她,不过不是出于工作,而是出于真正的关心。

“嗯……咳咳咳!”

江离鹤嗓子一阵难受,她弯下腰,咳了好一会儿,面色潮红,然后脱力地靠在座椅上。

她终于明白了,有些东西是忍不住的,纵然是对于她这位善于欺骗善于演戏的影后。

比如咳嗽。

比如刚刚突然涌来的情愫。

一整个漫长的飞行途中,她都在思考着覃宣与李沉黛,独自品尝着丝丝的苦涩。

远在剧组的覃宣并不知道江离鹤的心路历程,她正积极地准备着下一场戏。

这一场是饰演李皇的影帝陈旭的杀青戏,也是《刺后》中李玉堂去世的那场戏,陈旭杀青后,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剧情,就是由两位女主演挑大梁。

不过有江离鹤这样身份的演员在,哪怕后半段《刺后》少了男主角,收视也一定不会低。

片场与往常无异,在众星戏骨云集的《刺后》剧组,陈旭并不是唯一的重要人物,所以并没有特意为他准备的杀青仪式。

只是覃

宣的脸色很凝重。

对于今天这一场戏,她心里早就爬起了不可名状的担忧。

片场非常炎热,只是走了几步路,覃宣的内衬就已经湿透,她忙从烈日下走进剧组搭建的宫殿中。

陈旭化了死人妆,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李沉黛也穿着一身素衣,等待在殿中。

“没问题我就开始了,灯光准备!”

《刺后》于覃宣而言,像一个最真实的故事,她常常分不清自己是覃宣还是公孙沁,而今天这一场戏,其实是她最不愿意演的。

至亲离去,是她心底藏的很深很深的一道伤口,从没有任何人可以触及,包括她自己。

她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把这一场戏演好。

李皇去世的这一天,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

鹅毛大雪遮天蔽日,西北风霸道肆虐,在殿内都可以听到外面的呼啸风声。

李皇已病入膏肓,他满头黑发花白,眼窝深深凹陷,双眼涣散无神。

他床边没有任何外戚大臣,只有他的亲妹妹俊宁公主,以及刚刚册封为贵妃的公孙沁。

宫诃不在。

几天前,她以为国祈福为由,离开了皇宫,去了山上寺庙,没有传任何信回来。

也许是风雪太大阻隔了下山的路,也许是根本不想回来。

“沁儿……”李皇声音低哑,说话吃力。

公孙沁泪流满面,她跪在床边握着李玉堂的手,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陛下……臣妾在。”

当年她全家被马贼杀死,她自己也险些沦为马贼□□药物,是李玉堂救了他,他不仅为她报了仇,还把她带进宫,在深宫中护着她,给了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

公孙沁深刻地爱着他。

李玉堂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混沌了很久的意识回光返照一般清醒。

他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宫诃对他的质问。

当时宫诃手持一串佛珠,一手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第一次如此失态地质问他:

“李玉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下江南时,在酒楼偷看了一位姓公孙的舞姬剑舞,你一见倾心,见色起意,便暗示江南道上藩王,与马贼勾结,以不服管教为名追杀她全家!后来你再救下公孙沁,她便好名正言顺跟着你回宫。”

“后来,你又借由藩王与马贼勾结为由削藩,摘了江南道上藩王的乌纱帽,贬为竖人,导致你的亲叔叔郁郁而死,你又落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声,可真是一箭双雕。世人皆说我无情无义,我却不及陛下万分之一啊。”

宫诃扯断了佛珠,将散落的佛珠摔在他脸上,拂袖而去。

李玉堂想起这一幕,再看看自己塌前哭得给予昏厥的公孙沁,纵使再无情,心里也升上许多歉意。

“传旨。”

“陛下……”公孙沁泣不成声。

“妃公孙氏,才学兼备,恭顺谦良,待朕去后,助皇后宫诃协理后宫,在前朝,亦可享亲王礼遇……”

李玉堂本人早已是强弩之末,说完这些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陛下……不要说傻话……”

“卡!”

李辞导演眉头紧皱,出声打断戏中的三人。

“小覃啊,你的情绪不对啊。”李辞导演面色微妙,走过来给覃宣讲戏:“小覃,这一段李皇驾崩之后,公孙沁这个人物的反应是怎么样的?”

覃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

“在我个人的

理解中,李皇去世,对公孙沁的刺激很大,包括后来她所做的刺杀宫诃的决定,直接原因也是李皇的去世,所以在这里的公孙沁,应该是悲痛难当的,因为她的挚爱之人、至亲之人去世了。”

她一边说,李辞导演一边点头。

“对,你的理解很对,可你的表演,为什么如此流于表面的呢?你的眼泪,你的悲痛,并没有深刻地表现出来,而是很肤浅的,小覃,你怎么突然放不开了?”

“我……”

覃宣双目通过,低下了头。

李辞导演连连叹气:“算了,给你一个下午调整状态,我们晚上再来,可不要再NG了啊!”

一整个下午,覃宣都在反复练习哭泣,一遍一遍地看着剧本,背着台词。

可覃宣依旧不能彻底打开心扉。

晚间,她们再一次拍摄,不出所料,覃宣又NG了。

李辞导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开机以来,一直演技自然,表情可圈可点的覃宣,突然就不会演戏了。

她像是突然与公孙沁割裂了,对公孙沁这个角色,连基本的共情能力都没有了。

李辞导演只好拖延了陈旭的离组时间,给覃宣一晚上的时间,让她认真地理解角色,找回感觉。

可第二天上午,覃宣依旧没有能达到李辞导演的要求,这场戏再一次NG了。

全组都在等着覃宣的进度,可她却像突然被油蒙了心,她的感情变得很内敛,似乎这一段与李皇分别的戏码,她根本演不出来一样。

中午,烈日炎炎。

李辞导演不得已,让陈旭单独拍摄了这一段剧情,后期再通过技术合成。

覃宣蜷着腿坐在椅子上,脸埋在腿里。

李沉黛刚很李辞导演谈完,她走过来时,就看到了覃宣这一幕。

“姐,姐,你还好吗?”

覃宣闻言抬起头。

她苍白憔悴的面孔吓了李沉黛一大跳。

覃宣没说话。

“姐,你现在是遇到表达上的问题了吗?你试着把你自己带入角色,想象一下最亲近的人离开你……”

“我做不到!”

覃宣忽地打断她,站起身:“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演戏。”

李沉黛急得要死,又束手无策,她正准备再次去找她的导演叔叔,突然灵机一动,拨通了江离鹤的电话。

地球那一端的巴黎,与中国相差六个小时,现在正是晚上八点钟,热闹的夜才刚刚开始。

法国名流的顶级酒会上,江离鹤穿着长裙侃侃而谈,她声音清冷低柔,很是悦耳,念起英语来,更带了一层朦胧的性感与温柔。

对于别人的问题,她都一一娓娓道来。

大堂里,不少人都在看她。

巴黎人很浪漫,很多来此的欧美明星似乎也被感染,短短一个小时之内,跟她喝酒为她送花的就有四五位。

“嘿,江?”

江离鹤转头一看,是美国女星索拉,去年拍摄一部时代华纳公司投资的电影时,两人有过短暂的交集,那时她就给索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久不见。”江离鹤跟她礼貌地抱了抱。

索拉眼神暧昧,似在暗示:“今晚有空么,江?”

很少有人能拒绝索拉的地位、魅力,包括女人,虽然在索拉看来江离鹤是铁打的直女,但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信心。

索拉前些年公然出柜,曾在美国同性婚姻合法化之前大肆为LGBT群体发声,全球影迷都知道她的性向。

江离鹤正准备开口拒绝她,李沉黛的电话恰到好处打了过来。

江离鹤原本打算下意识地拒绝,毕竟在晚会中途离场的行为很不礼貌,但她即将按下挂断键的手指顿住了。

按理说,李沉黛不会遇到什么问题,需要来联系自己的。

现在她直接打了自己的电话,很有可能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覃宣。

想到这一点,江离鹤作为一个人本能的抵触情绪让她更想挂了电话,可理智控制住了她的动作,有关覃宣的事,她必须要听。

“重要的人?”

“抱歉,国内的电话。”

江离鹤对她歉意一笑,索拉点点头,识趣地走开。

出了大堂,花园里少了里面的嘈杂与应酬,空气清新,江离鹤找到一个偏僻角落,接起了电话。

“喂?”

李沉黛年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很机灵,三言两语给江离鹤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姐姐,我知道您没必要管这事,可是对于覃宣来说这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了,希望您能帮一帮她!”

江离鹤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思考了片刻,她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给我订一张飞西安的票,我一会儿就去戴高乐机场。嗯,就今晚。”

虽然电影节并没有正式结束。

第二天上午,李辞导演亲自上门来安慰覃宣,让她慢慢调整状态。

傍晚时分,覃宣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她懒得应付,把头发随便一扎,穿着短袖黑裤,素颜打开了门。

刚刚打开门,她就定住了。

江离鹤披着长发站在门口,踩着高跟鞋低头看着她,眼里暗流涌动。

“江……江老师?”

覃宣懵了。

她面前的人风尘仆仆,看到自己的一刻,微微皱了皱眉,目光里多了一丝不明显的心疼。

江离鹤一言不发,牵起覃宣的手腕,拖着她往外走。

覃宣脸上忽然烧了起来,多半是因为羞愧。

江离鹤想必已经知道剧组发生的事情了。

所以才会在电影节还没结束就赶回来了。

江离鹤一直牵着她来到舞蹈室,她打开门,按开了舞蹈室里的白灯。

白亮的灯光如水泻下,光下只有她们两个人。

覃宣双目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隐忍地咬着唇,不想再露出更多脆弱的情绪。

江离鹤看着她,把她拉了进来,关上门。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一言不发。

覃宣咬着唇看着她,额头上的疤痕浅浅的,视线深深的。

江离鹤脱下大衣搭在一旁的把杆上,从手腕上取下发带,将长发束起,然后一一摘下衬衫上精致的袖扣、胸针,最后,脱下高跟鞋,赤脚站在地毯上。

她的脚背性感地弓起,脚腕上有高跟鞋带来的红色磨痕。

这一长串动作行云流水,覃宣愣愣的。

江老师这是什么操作?

把她拉过来……就,脱衣服吗?

江离鹤解了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领口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接着挽起袖子,身上只留一件衬衫跟略宽松的黑色长裤。

她看着覃宣,对她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我今年三十三岁了,很多人说我再也跳不了云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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