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火（1/2）

“他陈衍可以全身而退，小沈，你往哪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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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告诉自己不该因为徐长延这个人而有所动摇。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或者说小人。他难道不信陈衍，去信这样一个人？可徐长延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刻在他脑子里一样，“你往哪里退”，他不愿意想，偏忍不住就要问问自己——

这时候要是陈衍在他身边，沈璇一定会抓住他的手，把一切倾倒而出。疑虑和恐惧像蹲守在河里的那一只只张大了嘴的鳄鱼，要一口生吞了他。他愿意跟陈衍坦诚以待，只要他愿意听，要他说什么都可以……可沈璇心里知道，晚了。

就是他现在再跟他说什么，解释什么，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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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马路边，手指捏着徐长延最后交给他的文件袋，“这个，原本我是想自己留着，当杀手锏，将他陈荡一军。可现在，用不着了……”

“留着给你吧。你是要自己留着，还是给那小子……小沈，全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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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扭亮了前车灯，撕开了文件背后贴的密封封条，看到几页明显有些年头，边缘已经微微泛黄的报告纸。

是林薇的诊断证明书和病理检查报告。沈璇粗粗翻了几张，太多的专业术语他看不懂，跳到最后的结论部分……普通人都看得懂的结论，这份报告只能证明林薇身体健康，完全检查不出任何病状。沈璇特意看了一眼病理检查时间，正好是六年前的九月。

而林薇，大概就是死于那个时间。

“这个，原本我是想自己留着，当杀手锏，将他陈荡一军。”，徐长延用来将陈荡军的玩意，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拿的是一个致命武器。徐长延是想告诉他什么？眼下他还想不明白，却知道，陈衍一但看到这份报告，就一定会明白过来。

“小沈，全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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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傻，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差一点信了那个人的鬼话，以为那人还存着最后的那点善念，当真在心里觉得歉疚。他没想到徐长延还是留下了一颗炸/弹，还特意交到了他沈璇手中。

他是在赌，这颗炸/弹，他会亲手送到陈衍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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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延不是真正想开了，要放手了，不想再翻盘了，而是想借他跟陈衍的手，对付陈荡。毕竟，还有什么比看着父子反目，更教仇人快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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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一但到了陈衍手中，一定会掀起一场雷霆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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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不住。

-——

几张纸被陈衍翻来覆去的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研究。沈璇心说，你又不是学医的，这些专业名词你看得懂的吗？ 何必这样认真？这么认真，最后的结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从哪里得到的？”

沈璇沉默了下，还是决定如实告诉他，“徐长延临走前，留给我这个。”

“哦，哦……”，陈衍像是还沉浸在报告带来的冲击里，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呆愣。手在报告扉页上一抓，陈衍继续问他，“那为什么藏起来，不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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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早就知道什么……”

沈璇在他身前蹲下来，仰着脖子去看陈衍的眼睛，“陈衍，我没有故意藏起来。”

文件袋他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大辣辣的平摊在那里，任谁一眼看过去都会注意的到。他只是没有主动把报告拿出来递到陈衍眼前而已。他试着赌一把，赌一夜过后，陈衍会不会看见——

倘若老天爷也允许他自私一把呢。把这秘密永远藏起来，那他，代陈衍担负。

可惜。

他这几天让Linda收集来的关于“林薇”这个人的消息，已经足够他揣测出当年的事实。也知道了徐长延故意留给他们两个人的“炸/弹”，到底是什么？

炸/弹还没有交到陈衍的手上，导火索还未引燃，徐长延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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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荡一直以来最想销毁的证据，反过来，大概就是陈衍一直以来想求证的真相吧——沈璇只是笑，到底还是徐长延棋高一着，借刀杀人。这份报告，怎么偏偏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徐长延说，这是他留着扳倒你父……陈荡的秘密武器。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了……衍，这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吧。”

“现在你知道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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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被沈璇投递过来的目光一震，整个人的表情都跟着一变。“要怎么办”，他一笑，心想他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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