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vs1（1/2）
“老板！”
外面一阵嘈杂，手下人闯进来，贴在徐长延的耳朵边嘀咕。徐长延耸了耸眉，慢慢朝对面的陈衍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小沈来了，比我预计的时间还早……难为他，能直接找到我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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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想见陈总一面，小沈就这么着急，嘿……陈总，陪我一起见见吧”，徐长延抬手，自然有人替陈衍松绑，还特别体贴的替他整了整衣衫，连外套上被麻绳捆出来的印记都记得抹平了。
陈衍硬着一张脸，抬脚跟上徐长延，对这矫揉造作的一幕连点反应都懒得给出。
“陈衍——”，沈璇一眼就看到陈衍。乱蓬蓬的头发朝一边高翘着，像一根被揉搓碾压过的鸡毛掸子。肿起来的两只眼儿，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见，干的脱了皮的嘴唇……沈璇又往下扫了好几眼，隔着一件外套，他看不出他有没有受更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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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徐长延往前一步，正好挡住了沈璇的目光。他一笑，“小沈，眼里就只有你们陈总，再看不见别的人了，是不是?”
“徐董”，沈璇抬了抬额，“徐董，陈总刚接任，您就这么马不停蹄的请他过来，不知道，是为什么要紧事？”
“要是公司的事情，您不妨也跟我说一说。”
“小沈，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两句。陈荡还躺着，现在当家的是你们陈总，你可不要仗着本事，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啊。年轻人资历浅，可胜在干劲儿足，你若是欺我这大侄儿年轻，我可都要看不过眼了。哈哈哈……”
徐长延一口一个“大侄儿”，越说越顺溜，口头上占足了陈衍便宜，听得旁边两人直皱眉。
“我跟陈荡也算是老交情，不过请你们的陈总过来喝喝茶、说两句话，没绑着他，没锁着人，你看你，怎么就急成这样子。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上门，还带着二言堂的弟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徐某人趁着陈荡卧病，要对我这侄儿怎么样。小沈，你这做法，可不地道。”
徐长延朝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招呼沈璇跟陈衍两个一起。
“真就是徐董说的，喝喝茶，说两句话？”
“当然。”
沈璇抬眼去看陈衍，这时候才见他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记着你答应我的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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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字却是对着沈璇。沈璇愣愣神的功夫，已经看见陈衍两只手**牛仔裤口袋，大长腿一迈，转身朝外，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给他。他咽了一口唾沫，把一肚子疑问吞下喉咙，顺着喉管滑进胸腔——沈璇低着头一笑，甚至没顾得上徐长延在他身后又说了什么，匆匆的就追上陈衍的脚步。
出来时天已经昏沉沉的，陈衍在心底默算了算时间，撇嘴一笑。心想这一局，他怎么样也要原模原样的回敬了徐长延才是。
他一个人走在前，脚下步子飞快。他一直走，不自觉的在加速，压根儿不管身后人能不能追上他。难为沈璇能跟上他的步调，落后半米的距离，就这么不远不近的一直胶着。
“那什么，沈总？”
堂中领头的，外号“青蟹”的几步跑到沈璇跟前吗，一把攫住了沈璇手臂。“沈总，兄弟们，这就回了？”
后头追出来的兄弟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一场火/拼，一眨眼就消解的无声无息，连个水花都不带溅。他在院外领着人跟徐长延的手下两座山似的杠着，就等里面一闹动静，好一窝蜂似的冲上去……白折腾他们堂里的兄弟走这一趟。嗬，家伙都带着呢，正要大展拳脚，结果，灰溜溜的就这么回去了?!传出去，还以为他们二言堂怕了姓徐的！那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沈璇站住脚，看见前面的陈衍没有停，甚至没有慢下步伐，露出一星半点等等他的意思。他垂眼，解释道“这事，是我不好，难为你们跑一趟，回头，我亲自跟蒋当家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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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说完便走，留青蟹跟一帮兄弟站在马路中央大眼瞪着小眼，恨恨骂了一句“妈的！”。人群里有跟着咒骂沈璇的，却教青蟹粗声吼了一句“闭嘴”。
“少他娘的废话，都回了！”
沈璇小跑了几步。这次，连陈衍的背影也望不见了。他跑到轻喘，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紧勒的领带，双手扶在膝盖上弯腰大口呼吸。“妈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圈，沈璇有点气，有点恼恨，自己也分不清他这一声在骂谁。是陈衍，还是他自己——
三天三夜没见，他火急火燎赶过来，不知道徐长延对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眼里心里都是担忧。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怎么样……他急得起了一嘴燎泡，陈衍明明看见了，却表现的无动于衷，见到他，活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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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一拳头砸在车顶上，拳头落下去的地方很明显凹进去了一块。他深吸口气，将面孔贴在冷冰冰的白色烤漆上，似乎把它当做了堡垒，想整个人蜷进去一般。金属冷硬的、会反光的白仿佛变成一柄钢刀，正一片一片割剐着他的心。痛着，也快着……曾经有一刻真的以为唾手可得的幸福，忽然就远在天边。飘远了，散了，什么也不剩。
他从大口大口的剧烈喘息，变作谨慎细微的小口呼吸，最后连喘气声也静的仿佛没有了，整个人慢慢化为一团涸在岸上的鱼，黏在了这面金属板子上。
“沈璇——”
沈璇的心猛地一揪，回过头，看见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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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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