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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璇嘀咕完，抬腿迈上一层台阶就觉得不怎么好了。

风雪骤然变得猛烈。

也快接近4000米了吧。

心跳、呼吸的频率在一瞬间变得急促，他感到胸闷、气短，恶心，想吐，咽喉更仿佛被人用虎口用力扼住一般，他张开腮帮想深深呼吸，然而完全没有半分缓解。

几乎令人绝望的窒息感——

好在陈衍一路跟着他，沈璇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在留心，在他紧拧眉头大口呼吸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拉开背包，迅速取出氧气瓶贴近了他的嘴边。

“吸气！”

相比刚才的反应，陈衍这一次简直可以算的上是沉着镇定，像个训练有素的老兵一般指挥沈璇这新兵蛋子应该怎么做。

“慢慢来，跟着我。”

“1”

“2”

“3”

“……”

陈衍的声音让他放心，不紧不慢的语速让他逐渐平静下来，跟着他开口闭口的动作补充缺失的氧气。这么一口一口的匀速运动，一点儿也不像在生命边缘挣扎，在4000米高的雪峰上抢夺氧气。

沈璇咳嗽一声，推开了陈衍还要贴上来的氧气瓶。

“够了”，出口的声音带点喑哑，“给我一支肌苷口服液，有点难受了……”

沈璇话刚落，陈衍已经打开一瓶口服液，插好塑料管递到他嘴边。

沈璇一愣，慢半拍的伸手接过来，咬着吸管很快喝完了一瓶药。

陈衍沉默着走到垃圾箱旁边丢了空药瓶，想了想，伸手按在沈璇太阳穴上，”头疼，是吧？“

“我这样按，会不会舒服一些？”

为了不挡其他人的路，两个人朝楼梯拐角处让了让，一上一下那么坐着，沈璇点头，陈衍就继续用食指给他揉按太阳穴。揉到他说“好了”，他才停下。

“我肌肉疼，没劲儿……”，沈璇笑了下，跟陈衍诉苦。

“恩……”，陈衍用自己绝好的视力瞟了一眼旁边的游览线路图，上面显示这里海拔4050米。他知道他这是算准了到了眼下这地步，说什么两个人也能坚持一把登上顶峰，才敢跟他开口撒娇的吗？

他这是忍了多久了。

陈衍低头，骂了句“*”！

“沈总”

“沈璇……”

沈璇听他的口气就知道情况不妙，摆正面孔，乖乖听陈导的训。他问道，“恩？”

“从现在开始，你一步路都不许走，我背你。你他妈的要还犯轴儿，跟我说你没事儿……我们现在就下山，我抗你下去！”

”……“

“走！”

陈衍重新打开一瓶氧气，让沈璇拿在手里，随时备用。他在他面前蹲下去，头都不回跟他道“上来！”

似乎是等的不怎么耐烦了，他吼道，“上来啊！”

沈璇大概是太久没被人这样背过了，僵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陈衍扶住他两条腿，直接把背上的人往上凑了凑，跟着紧紧捞住他两条腿。

沈璇的手还不知道该放哪里，试探性的在他肩头抓了一把……陈衍扭头，“搂脖子，会吗？”

沈璇眼皮一动，看了一眼陈衍裸在外的颈，慢慢的环住了。

起初几步路走的平稳。

陈衍还能时不时跟沈璇搭几句话。他看不见背上人的情形，只能通过对话来揣测他的状态，好在第一时间知道他还好不好。

“还没问过你，恩，你们那南省好

玩不好玩，说是人间天堂，我还一次没去过，不是在吹牛吧”，他记得他说过，他们家在凤溪。后来查了沈璇的人事档案，才知道他原来是南省人。

从南省到西城，绕过大半个中国，他走的还真远。

“当然”，沈璇想了想，在他耳边念到，“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你说，好不好？”

“吴娃，双舞，醉芙蓉……哦，艳词么，这是？”，陈衍笑的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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