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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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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原坐在悠然居外廊上,背倚廊柱,手擎一盏桃花酿,若有所思地望着庭院中的葱茏碧绿。早上下过一场小雨,草木被浅浅洗过,青翠欲滴;木槿、紫薇、绣球、月季诸花低调地开着,像绿底上绣的妍丽纹案,柔软的花瓣承接圆润闪亮的雨珠。

昨天舒采逸遣人送口信,让她今天临近中午来,最好能带两只甜瓜。她依嘱咐而行,到了舒采逸取出桃花酿请她喝。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舒采逸是这么笑着说的。

桃花酿柔红芬芳,其中还有未完全溶解的桃花瓣,尝起来有淡淡的甜味。她将那片花瓣噙在嘴里慢慢咀嚼,舌尖泛起微微涩意。

舒采逸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杨原,你会不会生火?”

杨原一愣,答道:“会啊。”

“你去柴房里捡些木柴,在院子里生一堆火,火镰就在桌子上。”

杨原不知道他这么吩咐究竟是做什么,还是放下瓷盏起身行动。忙活了一阵,庭院里跳跃着一团火。

舒采逸从屋子里出来,袖子挽到臂弯处,拿着一团土黄色的东西,浑然没有平时的神仙模样。杨原好奇,探身瞧那团用泥巴护住的东西:“这是什么?”

舒采逸冲她一笑:“我做叫花鸡给你尝尝。”他把泥团埋进柴堆下,拾起一根树枝戳了戳,好让鸡受热更均匀。

杨原冷不丁地问:“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舒采逸笑道:“孟子的原话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也’。为了劝齐宣王推行仁政才这么说的。不过呢,我更赞同《吕氏春秋》里说的‘仁于他物,不仁于人,不得为仁。不仁于他物,独仁于人,犹若为仁’。你是小孩子,需要吃肉补充营养,我烤鸡给你吃,算不得不仁义。”说完进屋去洗了个手,出来时又恢复了一贯风度翩然的模样,坐在杨原对面道:“上次讲的还记得多少?”

杨原不好意思把话说太满:“呃,还可以。”

舒采逸笑了:“还可以是什么意思?”

杨原一说不出话来就开启经典的面无表情模式,关键是说起来没什么波澜,却怎么看又带点小小的无辜和无奈,教人不好再追问,看得舒采逸忍不住伸手拧了把那张孩子气的脸。这突然起来的一下倒让杨原错愕,只觉得脸色不受支配的烫起来。舒采逸本来是顺手逗她,看到她出乎意料的表情,挑起眉毛,夸张道:“你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揉过脸吗?”

杨原欲言又止,她想说:谁像你这么无聊?

舒采逸摇头笑道:“太可惜了,你要是生在我们家,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哥哥姊姊逗过。唉,怎么这么不禁逗,脸红得可以生火了。”眼见杨原惶惑得快落荒而逃,他语气软下来:“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鸡烤熟还得耗一阵子,专心上课。”他先随意问了杨原几个问题,杨原不假思索地便答出来,状态也渐渐松弛,不像刚才那么紧张。

“好。”舒采逸点头称赞,又提了几个刁钻的问题,杨原依旧对答如流,舒采逸听罢笑道:“记性很好啊。”

杨原眼睛亮晶晶的,不甚明显地微微一笑:“我温习了很久的。”那笑意中隐隐带些想要讨夸奖的得意。舒采逸心中暗暗觉得这孩子未免也太单纯烂漫了,遂她的意道:“很认真。”

舒采逸继续讲课,也不知讲了多久,两人都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对视一眼,舒采逸忙道:“差点忘了。”赶紧起身去看叫花鸡,杨原也跟着过去。

扒开烧得黑枯的柴火,下面有团黑乎乎的硬硬的东西。舒采逸用木柴支着它在地上滚了滚,变得不那么烫手了才捡起来,回到廊中。剖开外面裹的黄泥,尽管边缘焦黄,杨原也认出来那是荷叶,再拆开,里面便是冒着腾腾热气的金黄烤鸡了,不过有些地方已经糊了。舒采逸道:“烤过了一些。”撕下一块鸡皮房间嘴里,喃喃道,“味道还可以。”把一只大腿撕下来递给杨原。

杨原咬了一口,觉得鸡肉香酥细腻,甜咸相宜,毫不油腻,还带着淡淡的荷叶清香。她吃完后片刻才想起按礼数应该说几句:“唔,很好吃。”这也确实是真心话。

鸡肚子已经被破开,里面还有红枣和花生米,杨原捡起一颗红枣,吃罢觉得这种做法也别有一番风味,由衷地赞叹道:“先生,你真是贤惠呀。”

正在饮桃花酿的舒采逸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吐出来有失仪态,一时又咽不下去,脸色一瞬间精彩纷呈,咳嗽了半天才艰难地把这口酒咽下去,擦拭嘴角委婉地提醒:“杨原,以后我喝水的时候你最好别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杨原微微睁大眼睛,不知他为何这么讲,愣了愣,还是点了点头。

舒采逸顺了气道:“我会做的菜还很多,以后可以慢慢做给你尝尝。”杨原目露惊喜之色,高兴地点了点头。

杨凌风将属下呈上的密函看了数遍,脸色冷得像万古寒潭下的冰石,那股忍而未发的怒意强烈得连递信者都惴惴不安,感觉如履薄冰。

一旁的廉贞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出去,递信者赶紧禀了声“属下告退”,如蒙大赦地匆匆离去。

廉贞见他震怒的程度,猜出是与何人有关,等了半晌才开口:“教主,不知是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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