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我自己也不太清楚。”罗尔斯慢慢说道，像是每个字句都在脑海里斟酌良久，“我觉得，在我已有的知识体系中，存在着一块空白。”他那张在表演中堪称完美演绎的脸面无表情，仿佛这件事情与他并无关系。

修理师点头，“很正常的。你知道自己是作为……”他顿了顿，“工具，被生产出来的。而工具，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所以在一开始，你的系统就存在一些‘围墙’。”

“但是我很久以前修复过这块区域。”罗尔斯忽然礼貌地笑了，“抱歉，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我。”

修理师摆摆手，对此并不介意。他说，“你知道我从未检查过你的中枢系统，因为这个太私密了。我要是做了，”他耸耸肩，摊开双手，“就感觉我忽然变成心理医生了，不过我并没有从业资格证。所以……”

“所以我现在可以暂时授予你从业资格证吗？”

“如果你坚持。”

三十分钟后，罗尔斯从休眠状态被唤醒，抬眼看到一块修理师递过来的巧克力。

见他没有接，修理师解释：“我知道你不用吃，但是这个有助于缓解你在大‘手术’后的状态。而且味道真的不错，我试吃了四十多种口味才最后选的。”说完还冲罗尔斯眨眨眼。

罗尔斯于是接过来，剥掉巧克力的包装，把它放到嘴里慢慢含着。

“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修理师转身拉了一把椅子坐，“就是你系统最底层的命令和你最近的状态产生了一些冲突，并且那条命令现在对你来说，约束力变低了。你懂我意思吧？”看到罗尔斯点头，修理师继续往下说道：“所以，你感到一些不适是很正常的。之前也有一些人来找我看过，和你的情况类似。好消息是他们之后的生活都没有受到很大影响，坏消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

“为什么呢？”罗尔斯表示不解，“不过你的巧克力确实很好吃。”

“为什么？”修理师搓搓手，“因为如果想解决这个问题，就目前看来，只能在底层命令和你自己的发展中二选一。”

听到这里罗尔斯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他盯着手里剩下的半块巧克力，说道：“所以，我就像是失去部分根系的树木。”

“虽然我很想反驳，但是你说的很对。”修理师接上了后半句话，“我们，包括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来定义你究竟还是不是之前的你了。”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不一会儿，修理师又补充：“而且，你的这份工作，是以你的底层命令为基础的，如果真的修改了这部分命令，你在这个社会会很难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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