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亓舟带季风去的是一家老字号早餐店,点了三笼蟹黄汤包,又问季风的意见,最后给自己点了碗绿豆粥,给季风点了碗豆浆。
“这家的包子很正的。”亓舟一边拆筷子一边说:“你吃过灌汤包吗?”
季风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小声说了句谢谢,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吃过。”
他昨天没睡好,满脑子都在想事儿,今天又被亓舟一个电话炸醒,这会儿还在愣神,脑袋上翘着一撮头发,怎么看怎么看软萌。
“那一会儿好好尝尝。”亓舟笑着说道。
季风点头,“嗯。”
“你放假了吗?”
季风摇头:“还有一门考试。”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社交场面,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亓舟看出他的不适,换了个话题:“以前你也看过类似画展吗?”
季风想了想,记忆里好像是没有这样的,“没看过。”
“那我是第一个和你一起看画展的人了?”亓舟便笑起来,他的眉眼实在很具有欺骗性,刻意堆砌笑容的时候会削弱五官里的攻击性,明明年龄上比季风大,但总是不经意露出一点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的少年气,与他的气质一点都不违和。
但季风不喜欢他的这个说辞,什么‘第一个一起看画展的人’,他下意识地排斥这样的遣词造句,于是低头摆弄汤碗,没有说话。他眉心有浅浅的折痕,脑袋上的头发整理过后便服帖下来,看着乖巧,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
早餐店里的桌椅本来是成套的,但这会儿人流量太多,季风和亓舟只能分到两个小马扎,以亓舟的身高到还好,但季风只能伸直了脖子,下巴扬起,脖颈处牵扯出一个美妙的弧度,他皮肤偏白,莹润健康,亓舟看了两眼,似被他察觉,两人对视了一眼,亓舟便冲他笑笑。
吃完早餐,亓舟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就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跑过来,同他小声交代了些什么。
“下午有安排吗?”亓舟接过助理递来的两张电影票,看似顺口问了一句。
自亓舟纵横风月场以来,大概是占尽了这副皮囊的好处,加上身份摆在那里,于情事上来说,当然是无往不利了。因此当季风摆着手连连拒绝时,他的神情称得上微妙。
“不用了不用了。”季风摇着头说:“下午我有事的呀,帮你看完画就要走了。”
他拒绝得急切,好像生怕被亓舟强留似的。
“没关系。”亓舟将电影票折叠成窄窄的一张,塞进兜里:“有机会下次再一起去。”
“啊......”季风还没品出这话里话外有些什么意思:“好......”
“下次什么时候?”说话间,亓舟已经领着他走进了画展的入口,内场空气凉爽,色调以黑白为主,亓舟接着问道:“明天?”
季风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掉进了人家的语言陷阱里,这时候再拒绝就显得有点拂人脸面了,季风咬着唇,含糊地说:“我不知道.....”
“没事。”亓舟的视线落在他咬到泛白的嘴唇上,复又移到他懊恼地眼神中:“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打电话给你。”
他是个合格的猎手,一步步将自己的网撒好:“我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吧?”
季风愣了愣,不明白怎么就绕到这上面了,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季风不想在这上面耽误太久,一会儿要去西点店取预定好的蛋糕,他往前走了一步,观察四周的画作:“你朋友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风格?”亓舟站在他身后,比他高出一个头,垂眼便能看见他精巧的鼻尖,“你看着选吧。”
怎么就变成他看着选了,季风疑惑回头,额头正好抵在亓舟胸口,他惊诧之下往后退了一步,碰到横在画作面前的警戒线,亏得亓舟伸手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倒。
“小心。”
“......谢谢。”
季风往旁边走了一步,还不够似的,脚步不停,走马观花般看了四五副画作,察觉到亓舟没跟上来,这才松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嗅了一口面前的空气,总觉得那股似有似无的蔷薇木香味还萦绕在鼻尖。
他忽视掉周身的不适感,将精神重新集中在墙上的画作上:“是送的生日礼物吗?”
亓舟的手负在身后,收拢掌心,仿佛上面还残留着那截韧腰的触感,他微微走神:“啊?对。”
季风皱了皱眉,可是这些画非黑即白,一点多余的色彩都没有,且看上去非常压抑的感觉。不过他没有再多说,只点了几幅自己觉得还可以的给亓舟看:“这几幅的风格比较明快,你看看。”
亓舟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的助理,见状立马差人去同画展的负责人联系。看这架势,是有要把季风指的几幅都买下来的样子。
“不用买这么多吧?”季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价格,咂舌道。
亓舟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这种略显轻漫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时,季风才会想起来人家是个有钱人。
“多买几幅,下次谁再过生日我就不用慢慢挑了。”亓舟直视着季风,半开玩笑地说道:“当然,如果是你过生日的话,我一定认真挑。”
上一秒季风还在感叹有钱人连送礼物都是流水线作业,下一秒就被亓舟话里暗藏的暧昧意味吓了一跳。
季风移开眼,看到已经有人上前去将他指过的画作都取了下来,他小声说道:“谢谢,但不用了。”
“为什么?”亓舟状若不解地问道。
对上季风坦诚的目光,亓舟心里更加痒得厉害了,他还是太生涩了,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应对这种你来我往的暧昧游戏:“为什么不用?”
这还用说吗?季风理所当然地望着他:“因为我和你并没有熟到可以互相送礼物的地步啊。”
展厅里空得厉害,只有他们的斜对角线处站着两个人,除此之外,连灯光都是暗沉的。亓舟踱着步靠近他,衬衫的袖口挽到肘部,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一定要熟人才可以送礼物吗?”
季风不自觉地去思考他的话,又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绝对了点:“朋友也可——”
他话没说完,面前就覆上一层阴影,亓舟的皮鞋就停在他布鞋的前方一寸处,这距离已经超过了安全社交的距离,季风抬手想推他,反被握住了手腕,亓舟又问了他一遍:“只有熟人才可以?”他顿了顿,声音渐低,仿佛蛊惑般道:“情人不行吗?”
季风猛地抬眼看他,过电似的甩开他的手,浑身上下立马就充满了戒备,像是一瞬间竖起尖刺的小刺猬。亓舟从善如流地放开他,双手举起,恢复了那种说笑的神态:“开个玩笑罢了,反应别这么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