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宜岫走了之后, 季成樾打了个哈欠回到座位上继续专心敲代码。
戴鑫则躲在一台电脑后面, 两人相距数步远的距离。
戴鑫手里捏着个银灰色的U盘, 是白天女神塞给他的那只，就这么紧紧攥着, 不知道是房间太热还是心里虚，反正就心里燥的很，燥出点汗意，搓了搓手心，手心也是汗涔涔的。
他怎么就答应了？
白天不觉得, 现在细细琢磨了一下, 戴鑫觉得自己是挺够缺心眼儿的。
人家季成樾是谁啊，全国青少年组蝉联四年的散打冠军, 就他这样的小身板, 还不够他两拳的。
所以……
他怎么能就这么答应女神来copy代码了呢？
要不, 还是算了吧。
思忖了片刻, 牙一咬, 他把U盘揣回兜里, 手还没完全抻进去呢，脑子里忽然在这一瞬间浮现出白天那几个职高少年被打的狂吐的怂样, 心下一哆嗦, 又飞快的把U盘掏出来了。
我去，打就打吧。
这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挨打过？
被季神揍最多也就是脸肿一点，嘴巴歪一点，受的都是皮肉之苦, 可落在女神手里，那就只能是蹲在地上挨吐的份。
男子汉大丈夫的，蹲地上吐？
听着就糟心！丢脸！想想都没尊严！
权衡好了，戴鑫迅速坐下来，拿起键盘作为掩体，眼睛从两台计算机之间的夹缝里窥视出去，像探照灯一样盯着前面电脑屏幕就是一通扫瞄。
用U盘直接拷贝太容易被发现，关键找不着机会下手，本来他想着先凭着自己的记忆记他个大概，但发现这明显是高估自己了。
季神的手速太快，黑色显示器上代码一串接着一串，飞快的往上递增，这还没看到输入是什么呢，那头输出都出来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靠他那破记忆力，记到明年怕也记不全，更别提对面那人现在用的压根儿就不是平常能接触到的计算机算法。
这种看上去十分酷炫的高端算法，他根本，连看都看不懂……
得想个办法。
要不等会借口上厕所？就说天黑他害怕，拉着季神一块去，就装的像一点，怂一点，兴许人心情好就陪着他去了，到时候再半路折返回来，插上U盘，拷完就跑。
想完又自我否定，不行不行。
他要是就这么跑了，解释不清楚啊，被逮回来了铁定是一顿猛揍，就算没被逮，这明天不还是得见面吗？到时候怎么说？总不能说家里着火了才招呼都没打就那么急匆匆的回家了吧？
这谁能相信？
季成樾把头转过去的时候，戴鑫正处于两眼无神的放空状态，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脸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戏份别提多足。
季成樾站起来，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让你写的防火墙代码更新好了？”
“……啊？”戴鑫眼见着对面站起来了，目光还从他脸上缓缓向下……
卧槽！戴鑫立刻手忙脚乱的把手里的U盘往兜里塞，一边结结巴巴的说：“还……还没呢，这不，正要做吗？”
他现在心里紧张的要了命，汗涔涔的手差点捏不住那金属片，险些让它从心里蹦出来。
好不容易塞进去了，还没等松口气，一抬头，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跟前。
就隔了一个电脑屏幕的距离，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
“……季神，怎么了？”戴鑫吞了吞口水，“您这，看什么呢？”
季
成樾说：“我看你没更新完一个人在那演什么戏。”
“哦，”戴鑫老子在这一刻转的飞快，顿了一下说：“我这不是在回忆吗，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把那代码删减点，力求简易明了嘛。”
季成樾眼神寡淡的看着他，没说话。
戴鑫坐上了，把抱在怀里的键盘放在桌子上，双手按在上面就是一直猛敲，也看不清楚ABCD，就闭着眼睛敲，脖子上的冷汗挂下来的时候他伸手抹了一把，余光跟着在前头乱瞟。
季成樾还没走。
又过了五分钟，戴鑫有点忍不了的笑道：“没事的话季神你就去忙你的，甭管我，你站这我还挺有压力的……你看什么呢？”
季成樾指了指旁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看你到底在搞什么 ，到现在连编译器都没打开，你在那敲个毛线吗？”
戴鑫偏头一看，还真是，编译器的黑匣子孤孤单单的摆在桌面上，都没连上电脑。
“……”
戴鑫头皮一阵发麻，身体僵硬的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就这么低着头，都不敢看对面了。
空气静的连根针掉下的声音都能听见。
半分钟后，季成樾死亡一样的声音响起：“兜里都揣什么了？”
戴鑫立刻捂住口袋：“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哦，”季成樾点了一下头，“不太老实啊。”
戴鑫：“…………”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来自蝉联四年散打冠军的死亡凝视更惊悚更恐怖。
戴鑫哭丧着脸从兜里把U盘掏出来，放在桌面上，主动交代：“我就想拷个代码，真没想干别的，成樾你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的，女神非威胁我让我这么干……真的，我也劝过她，可是劝不动啊！”
季成樾把U盘握在手心里说：“你撇的倒是挺干净的，你女神要是知道你这么快就把它给卖了，不知道什么感想。”
戴鑫想也没想的说：“那我也不能把你卖了是不是？咱俩什么交情？女神虽然是女神，可是跟你一比，还是外人不是。”
这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要不是知道这货什么德行，他都要信了。
U盘顶端有个明显的豁口，很规整，不知道是碰巧在哪里磕的还是故意凿出来的，季成樾用指腹轻轻摩擦：“你女神拷这串代码做什么？
“不知道，她没说。”
季成樾抬头，戴鑫立刻举起双手，“不骗你，真没说！”
季成樾点点头，把U盘抛进戴鑫怀里：“拷吧。”
“……”
“啊？”戴鑫耳朵失聪了一样，懵了半天说，“……啊？”
季成樾往旁边的电脑桌上一靠，掏出支烟点上，弹了下烟灰之后重复：“拷给她。”
“……我没听错吧，”戴鑫站起来，一路小跑绕到他跟前，“这可是你想了几天几夜才琢磨出来的防空洞3.0，就这么拷给别人了？”
太容易了，容易的戴鑫都不可置信。
“你不是说你女神威胁你吗，”季成樾吐出口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拷给她吧，谁让咱俩是好兄弟？”
戴鑫那个感动啊，感动的都快当场痛哭流涕了。
他要知道这么容易，还挣扎这么久干什么？
真是感天动地兄弟情啊！
“好兄弟！”戴鑫抹了把眼角虚假的泪水，屁颠屁颠拷代码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宜岫就醒了，七点半和徐家人吃了个早饭她先上楼换了身衣服，出房门的时候
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不甘心的打开电脑。
昨晚上她又用那串代码测试了一遍，和之前的结果相同，又拿着编程书研究了半天还是没让他琢磨出季成樾说的那串代码不能用，问题究竟出在哪。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人。
中国红客J
宜岫打开浏览器，找到中国红客J的专栏。
最后一楼是她的留言，但底下空空荡荡的，红客J没有回复。
宜岫叹出口气，其实她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毕竟按照这个大神几年才回复一次的频率，等到他的回复，她大学都可能已经毕业了。
出了门一路往西，和宋扬约的时间是九点，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小时。
虽然她和这个新学生只见过两面，虽然已经警告过他，但是从他昨天说话的语气和她昨晚转身往门外走背后响起的那一声轻哼可以推断出那小子不可能准时。
她走的不快也不慢，路过季成樾家手机店的时候刚到八点半。
宜岫看着眼前的紧闭的铁皮门，心里一阵嘀咕：都八点半了，还不开门？啧啧啧，这样的店怎么能招揽生意，怕不是很快就要倒闭了吧。
她这头还在为手机店的未来担忧着呢，那边季成樾从旁边巷子口出来了，背心短裤拖鞋，肩上搭了条毛巾，头发有点乱，造型看上去是刚起来。
季成樾表情挺意外的：“你找我？”
“不是。”宜岫立刻否认。
虽然她现在站人家店门口看上去是挺像在等他，但是谁让这居民楼这么拥挤，到宋扬他们家非得从这儿路过。
宜岫指了指南边：“我找……”
话还没说完，背后忽然有道粗狂的男音飙起来：“女神！”
宜岫回过头，看见戴鑫穿的像个迪克牛仔，一阵风一样的奔了过来。
太快了，宜岫感觉他脚下踏过的土路都扬起一阵灰尘，这让她想到一个词：一骑绝尘。
戴鑫走过来笔直站好，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宜岫。
“后头有狗追你吗？”
宜岫问。
戴鑫愣了下：“啊？没啊。”
可能是对方表情太认真，他还特意往后面看了一眼。
确实没有。
“没有狗追你你跑那么快。”
“这不是看见你了吗！”戴鑫笑了一下，把手里塑料袋往上一提，“来找季神的吗？吃过早饭了吗？我这儿有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排骨……要不要凑合着吃点儿？”
宜岫说：“我不是找……”
“走吧，正好我找你有事，”戴鑫下巴往前一点，忽然蹲下来一点，悄声说：“就你昨天给我交代的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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