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肆肆点了点头，垂下眼，低低地说，“别送我回家了，我还有事。”

陈权思随意地摸了摸她长发，擦掉她眼下晕掉的眼线，“你一次和我说清楚吧。”

“说什么？”肆肆假装淡定。

陈权思忍不住笑出声，摇了摇头，问，“今天去荣生大厦做什么？”?“找人。”肆肆干脆利落。

“谁。”

肆肆沉默。

“你说吧。”?肆肆仍然闭嘴不语。

陈权思尴尬，只得转换话题，“好吧，你说去哪。我送你。”

“码头。我去趟南丫岛。”肆肆口袋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根放进唇间，望着外面发呆。

陈权思问不出什么，找人查也毫无消息，只得作罢。

将人送到码头，雨停了，可船还是不允许出港口，肆肆已经抽掉半包烟，眼眶湿润，用力吸一下鼻子，欲开门下车。

“你不愿意说也没事，但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陈权思拉住她的手腕说，“注意安全。”

肆肆抬头看他，出了神，又弯起眼睛笑了笑，“谢谢你好意，只是我不想被你看不起。”

此刻，两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十年前，他们从福利院离开的景象。

那是一个夏天，肆肆趴在窗口吹风，看楼下的小朋友打球，瞥见了门口的陈权思，他上身穿一件白衬衫，下面搭黑色西装裤，倒是真像个大人。手里捧一个牛皮纸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姐姐，陈权思要走了吗？”肆肆转身问旁边的管托老师，“他才十六。”

老师也趴到窗口，回答道，“他考上H大了，做律师，我们这儿就提前帮他做了手续。”

陈权思在原地，不知道在等什么，拉住身边的女孩问，“你和肆肆说了没？”

“哥哥，我说啦！她不愿意来送。”女孩抬着头说。

陈权思无奈，将牛皮纸袋塞给女孩，“那送给你吧，再见。”

肆肆想，那天他走得真决绝，还说喜欢我呢，离开连个招呼都不打。

陈权思想，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大吧，等我考上律师，我一定回来找她。

不同的是，陈权思这次拽住了她，“上车。”?肆肆晃神，愣在原地。

“回家。我们从长计议。”语气不容拒绝。

小时候，肆肆男孩子性格，在外面踢球玩到不愿意回家，她爸爸总是用以草莓味棒棒糖引诱，好让她知道“回家。”这句就是甜味刺激味蕾的开关。

但是现在在陈权思身旁，她却又一次觉得，“回家”，原来真的是一件好甜蜜的事情。

老式公寓楼。

楼下的保安还与两人打招呼，陈权思用钥匙先打开防盗门，哗啦一声，拉开铁质栏杆，肆肆问，“你家洗手间在哪？”

“我家小，不用找都看得见。”陈权思话语里带了酸味，肆肆听见差点笑出来。

水龙头一开，外面的声音都模糊，肆肆平静下来，盘算着男人正在出差，大概也不会管自己到底在哪。

陈权思不知道在客厅干什么，不停有东西掉下来的响声。

“你不怕楼下邻居报警的么？”她碎发湿哒哒贴在耳边，睫毛未干，沾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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