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的终结(二合一)(1/2)
雷阳所谓的打神鞭是看上去就是一根马鞭的模样, 一点都不像神话传说中姜子牙的那条打神鞭——
传说中的打神鞭,是中国古代法器的“木鞭”,并非雷阳手中这种软皮鞭。当然,这件事雷阳也知道, 称呼它为“打神鞭”,不过是以打神鞭的传说之名,更方便对这个投影出的宝具进行重构罢了。
算起来的话, 雷阳这个宝具, 和安哥拉曼纽一样, 都是被冠以传说之名,而后才拥有力量的类型……安哥拉曼纽眼睛看着雷阳,内心却不由得跑偏了。
不禁回忆起, 他还是人类的曾经。
已经过了太久的时间,安哥拉曼纽甚至回忆不起,他曾经作为人类的名字——更大的可能是, 当他背负了安哥拉曼纽之名时, 就不会再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了吧。
不过, 就算遗忘了名字,安哥拉曼纽也还记得,他的故乡。
那个他出声,以及死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村落,位于大山之中的村子自给自足, 换而言之, 这个村子自成世界。
不过也因此, 村子是艰苦、贫困的,作为精神支柱,宗教自然也在这个村子流行,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盛行的拜火教。崇尚着拜火教的村民们,靠着这股信仰,对抗贫穷和艰苦,过了许久许久。
他出生在一个非常平凡的家里,小时候就和兄弟们被隔开。最开始,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后来,当他长大一点,渐渐懂事之后,他就明白了——
光是靠着信仰活下去的村民们已经濒临崩溃了,他们研读拜火教的典籍,认为“生活始终没有改善,肯定有罪魁祸首存在”。而只要杀死了这个罪魁祸首,村民们认为,自己的生活一定会更美好。
于是,在教典规定的“恶年恶月恶日”,他作为这世界上唯一的恶,出生了。
“别怪我,安哥拉曼纽。”
雷阳的声音在安哥拉曼纽耳畔响起,他将视线放到雷阳身上,却只看到雷阳手中拿着鞭子,一脸肃穆地看着自己。
紧接着,鞭子夹杂着风声,狠狠地落到了安哥拉曼纽身上。
被抽象出的对恶特攻带给安哥拉曼纽的不只是疼痛,他的灵基甚至因此震颤着。雷阳丝毫不留情面,又是一鞭子打了下来,这次却打在了安哥拉曼纽仅存的左眼上。
深藏在体内的灵基崩碎了一块,化作了尘埃,那尘埃之中,曾经的往事再次显现。
“那一定是所谓的安哥拉曼纽,传说中的恶神。这个世界上只有善和恶,只要恶神被消灭了,我们都是善的,善的都将过上幸福的生活。”
愚昧的村民们这样说着,一直如同圈养猪崽一般圈养着被冠以安哥拉曼纽的小孩。直到他渐渐长大,在一次不小心犯错后,被彻底认定为安哥拉曼纽。
村中的孩提忍不住饥饿,集体商议去某个村民的果树园里摘吃的。其他的孩子都被宽恕了,唯独留下了,一直被怀疑是安哥拉曼纽的他。
“善的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那么他就一定是恶,一定是安哥拉曼纽!”
村民们这样说着,丝毫没有提及和他一起犯错的其他孩子。是了,他的出生本身就是教典中的恶,那么他肯定就是恶。
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安哥拉曼纽只能听到,耳边呼啸的鞭声。一声清脆的响声后,他的灵基再次崩溃了一个角落。周围的一切渐渐淡去,那崩溃一角的灵基化作梦魇,缠住了他。
他变成了当年的孩提,被拉到了村后的山顶,斩去手脚、挖去右眼——村民们让他留下左眼,是为了让他亲眼见证,没有恶的存在,这个村子会一天天变好。
然而村子并未像村民们想象的那样变好,日子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改善。于是,村民们认为,是“安哥拉曼纽”在作恶,是他让他们的生活一如既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民们开始对他施虐,宣泄着这股怨气。鞭刑只是家常便饭,村民们想出一条条残酷的刑罚,施加在了所谓的恶神身上。
为了让恶神不会在收回作恶之前死去,村民们用泔水维持着他的生命,就为了逼迫他收回恶。
四肢上隐隐传来痛感,安哥拉曼纽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隐隐发亮的绳索。
是了,这个绳索也被抽象了对恶特攻。安哥拉曼纽这样想着,顺着绳索传入的力量,再一次压垮了他的灵基。
朦胧的视线模糊了绳索和锁链,他看到的是,当年束缚他的锁链——
就算孩提的双脚双手都被砍断,村民们还是将他用铁链,束缚在半空。
和现在的他一样的姿势,仿佛某个祭品。
日复一日的折磨扭曲了他,吞噬了原本清纯的孩提的心灵。作为恶的少年渐渐长大,成了青年,抱着憎恨日复一日的承受折磨。
直到一天,却是曾经提出去偷摘水果的,当年和他同龄的兄长,来到了山顶。
“你是恶的,是安哥拉曼纽,快点把恶收回去,不然要你好看。”
他血脉上的兄长说着,不断侮辱着他,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憎恨。
当年提出偷摘水果的分明是你,如今却义正言辞的称呼我为此世一切之恶,还真是讽刺啊。
雷阳的手覆上了安哥拉曼纽的脸,他能感受到那股灼热。就如同当年,侮辱他的兄长。
嗜血的冲动吞噬了安哥拉曼纽,他张开嘴,想要咬上去。
就和当年一样,将这个人的血肉吞噬。
灵基彻底裂开,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刻。
在他的兄长靠近他,侵辱他的那一刻,他积攒多年的憎恨到达了顶棚。就在他兄长毫无防备的一瞬间,他用自己早就被打碎的牙齿,狠狠地咬上了他兄长的咽喉。
直到下一个来拷问安哥拉曼纽的村民发现山顶满地的血迹,和已经死亡的施虐者,村民们的恐惧终于爆发了。
“山顶上住着的是恶魔,千万不能上山!”
村民们这样说着,日复一日在惶恐中渡过。
不再有拷问的村民,不再有洒在他脸上的泔水,被冠以此世一切之恶的青年自然而然的死去了。濒死之际,他用仅存的左眼眺望山下,心中的恨意汹涌而澎湃。
但是他并不知道该恨谁,他所恨的是这个村里的所有人,对他而言,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是整个“人类”。
就算是死亡也无法让这股憎恨消散,他成了无名的亡灵,日复一日地在山上眺望着山下的村落。
传颂着“山顶居住着恶魔”的村民们随着时间渐渐化作了尘土,村子自然而然地破败了下来。这无名的亡灵却依旧眺望着这个世界。
他所能看到的世界更广了,自然也就看到了更多的恶行。人类的生活、人类的丑恶、作恶之后的愉悦,都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是恶的。
至于人类的喜悦、所谓的爱,他完全无法理解。在看到背叛爱后的恨、和喜悦之后的沮丧,他更是坚定了对人类的厌恶。
“人类怎么会有善,又怎么会有爱呢。这个世界,就应该是恶的。”
青年这样想着,犹如遗世独立的贤者,直到在某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以异国的经典,召唤了他。
他被冠以了『此世一切之恶(安哥拉曼纽)』之名,但作为英灵的力量,却只是青年本身的力量。理所应当的,青年战败了,被吸收进了圣杯——
在他被吸收的那一刻,圣杯接受了世人对他的愿望。
“这个家伙就是『此世一切之恶(安哥拉曼纽)』!”
彻底成为安哥拉曼纽的他没有人格、没有灵魂,被同化为圣杯系统的一部分。
就这样过了无数岁月,直到某个称呼自己为“所罗门”的英灵,倾听到了他的憎恨。
“人类就是恶的,你的愿望是正确的。虽然人理已经烧毁,不过……算了,反正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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