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玄武（1/2）

“再后来我以人类的身份做伪装, 娶了榕儿为妻, 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日子过得幸福愉快，对那绝灵也失了防范之心。榕儿与它也很熟悉, 只把它当做我的友人, 丝毫不曾怀疑过它。”

柳玄冥说完长叹了一声, 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 剧烈而深重的痛苦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说下去。

“……它杀了榕儿, 在我跟前, 以最恶劣的方式。而我对此束手无策……我救不了榕儿……”

“多可笑啊，我是四圣兽之一的北天玄武, 我的甲能抵挡天火地雷, 我的灵能守护世间万物，却独独保不住自己心爱的人。”

“我如它所料那般陷入了心魔，源于四圣兽之灵的悔恨与愧疚被它吸收，直接让那绝灵进化到了亲王级，再不畏惧我的力量。我与它旷野大战了七七四十九天, 最终身陨蜀地，以真身为印, 将它镇压在此处至今。”

柳玄冥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石室里，一时间叶楚楚跟宋衍都没有说话，依旧沉浸在这段跨越数百年的恩怨纠缠之中。

“……榕儿因我而死, 那绝灵因我而成为亲王级, 说到底, 都是我之过错。”玄衣的青年缓缓睁开了双目，神色疲惫而悲痛。

“……柳前辈，在白玉棺椁上袭击我们的那东西……不是真正的叶榕。”宋衍忽然出声道，眼神难得严肃，“那不过是绝灵抽取了你心中所念所想而形成的体相，只能在灵世界中活动，一出去就会变成幻影。”

“我明白，只是初见之时心中过于震撼，让你们见笑了。”柳玄冥抬起头，望向了清冷的石壁，“……自榕儿身死之后，我一直没见到她的灵，想来她该是怨我的。她福泽深厚，若是没有遇到我，本该拥有幸福长寿的一生。”

叶楚楚望向他，心中也是苦涩无比。柳玄冥对爱妻之死的愧疚与悔恨，远比他心中所想更为深重，身死数百年间也从未有一日放下，白白让那绝灵占了巧。但说到底这也是那绝灵的阴谋，即使被玄武镇压在此处，只要柳玄冥一日不曾释怀，它总会找到机会反击。

“眼下绝灵封印已破，一旦它完成对这座灵世界地宫的侵蚀，就算是我也压不住它了。”

柳玄冥转过身，看向两个小辈，“为今之计，就让我去面对那东西吧。既是我之过错，就该让我来亲手画下句点。”

“祖爷爷……”叶楚楚心中一凛，惶然地看向了玄衣的青年。

“玄武生于天地之息，若是我的灵体也消散了，新的玄武会在下一个百年之内诞生，无须担忧。”柳玄冥闭了闭眼睛，“在此期间，玄武天盾还可护你周全，只是叶家之人就得多劳你护佑了，楚楚。”

柳玄冥的意思，竟是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叶楚楚下意识地掐紧了手心，想要摇头，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眼圈逐渐涨红了。

虽然已经猜到之前那次封印是柳玄冥最后的力量，但真正到了这一步时，分离却依旧让人难以接受，叶楚楚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得费尽力气。

“……我跟你一起去，祖爷爷。”她抬起头，“有玄武天盾的帮助，祖爷爷也能更有把握。”

“不可，楚楚。”柳玄冥望向她，沉潭般的眼睛像是笑了一下，“……你的任务，在刚才已经完成了。不可生出你无法拯救这一切的愧疚，否则就正中那绝灵的陷阱了。你没有义务拯救这一切，该负责的人，是我。”

他话音未落，石室的墙壁忽然嗑嚓一声响，竟是裂开了寸许，深紫色的结晶如同有生命般蔓延了进来，阴气渗透石壁，令人感到阵阵寒意。

就这一会儿工夫，那绝灵已经吞噬到附近了！

“没时间拖延了，等到我对上那只绝灵，楚楚就跟着宋家小子一起出去，用玄武天盾在洞祠里设下封印，无论最终战果如何，此生都不要在踏入这座地宫。”

柳玄冥神色一凛，原本半透明的灵体泛起了阵阵柔和的白光，逐渐在灵世界中凝聚出了实体。

又是一声嗑嚓的脆响，先前那道缝隙裂得更开，无数深紫的结晶如同有生命般涌了进来，将石室团团包围了起来。

青衣少女的声音如同鬼魅，轻飘飘地传了进来，“找到你了啊，柳哥哥。”

那称呼听得柳玄冥心中一痛，目光中进而染上了一丝怒色，白色的柔光越聚越亮，隐隐显出了玄武的法相，“楚楚，宋家小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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