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玄武（1/2）

石室的大门缓缓打开, 宋衍与叶楚楚同时往外掠去, 有了宋衍的探查灵符, 即使不用玄武开口他们也能笔直地朝着阴气最浓郁的地方前行, 趁着还没有被地宫中的傀儡探测到，两人都在灵器上贴上了聚风符，快速朝前移动。

小九也保持着九尾灵猫的状态全速奔跑，它对阴气的存在很敏感，宋衍的灵符负责寻找封印中心，小九则负责警戒突袭，一路上耳朵竖得高高的，全神贯注地警惕着四周。

越是靠近封印阵中心, 周围的阴气就越是浓郁, 视线也被阻挡了一部分，长廊一眼看不到尽头，四周都模模糊糊的。这时再用聚风符高速前进就很冒险了, 两人于是放慢了速度, 手持灵器前行, 由感官敏锐的小九打头阵。

又走了一会儿, 小九突然停住了脚步, 侧头看向了走廊的角落，鼻子动了动，而后缓步踱了过去, 低头朝某个东西喵了一声。

“小九？”叶楚楚谨慎地举着盾靠近, 发现地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猫咪, 腹部好像被什么利器洞穿了，正汩汩往外冒血，把肚子上的绒毛都染湿了。小九显得有些焦急，低头用舌头不断舔舐着小猫受伤的地方，喉咙里发出悲伤的咪呜声。

叶楚楚第一反应也是上前救助，走了两步又硬生生忍住了，先前那两个盗墓贼的教训还血淋淋地摆在眼前，在灵世界里出现受伤的小猫怎么看都很诡异，只是受伤的动物比起人类来说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让叶楚楚也差点着道。

“小九回来。”她朝黑猫呼唤了一声，小九回过头，金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悲伤与不解，似乎不明白一向善良的饲主为什么会选择见死不救。

不仅是小九，叶楚楚在喊出那句话后自己也感觉到了一股没来由的愧疚，悲伤的情绪如同一只巨手用力攥紧了她的心脏，叶楚楚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形，一手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要遭，这怕就是地宫里那只绝灵所具有的‘执念’了。

宋衍一张清灵符适时地贴了过来，叶楚楚心中那沉重的情绪骤然一松，这才缓过气来，赶紧给小九也贴了一张。那受伤的小猫已经在阴气的侵蚀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迅雷一般朝两人扑来，被宋衍的清霜剑一击洞穿，倒在了重重白霜之中，与先前被盗墓贼袭击的过程一模一样。

小九的竖瞳清明了些许，看了看面容扭曲的小猫，也明白自己中了陷阱，还差点连累叶楚楚一起受伤，愧疚地垂下了头。

叶楚楚摸了摸它的脑袋，一行人继续往阴气中心前进，途中还遇到了好几次相同的陷阱。那绝灵似乎对此情有独钟，即使没人会再次中招也乐此不疲，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众人，出现的伤患也越来越惨，看着他们一脸于心不忍又硬着心肠离开，长廊上的阴气转起了小旋涡，颇为欢快的样子。

“祖爷爷……这只绝灵是怎么诞生的？”叶楚楚被周围旋绕的阴气激得一阵恶寒，越是靠近中心这种情绪就越是深重，连清灵符的效果都大打折扣了。与女蜘蛛时那通过灵阵强加上来的想法不同，叶楚楚这一路上是真的因所遇所闻而产生了强烈的愧疚心，好像无法拯救那些人都是自己的过错一般。

她口袋里的黑木牌位动了动，随即柳玄冥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家祖上是在两广填川时期来到这里的，你已经知道了吧？那么为什么历史上会发生两广填川的事件？”

“因为……”叶楚楚的声音顿了一下，因为在此之前，蜀地已经在接连的战乱与灾荒中满目苍夷，根本不剩多少人了，特别是明末张献忠入川之时，传闻屠尽蜀地平民，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至今都还留有‘八大王剿川’的说法。

这只亲王级的绝灵，就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

“这只绝灵最初成型，的确是因为蜀地多灾，大量死伤之人的执念形成了新的意识，盘绕在战场上多日不曾散去，因而引起了当时某位天师的注意。”柳玄冥继续说道，“天师设法坛超渡绝灵，然而新死的冤魂远远多于他能超渡的数量，天师却不肯放弃任何一人，最终疲于应付，死在了新成型的绝灵手中。”

叶楚楚闻言微微一怔，走在她前方的宋衍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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