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2）

“齐琭冻着了？”大哥见状便要脱下自己的衣服，我一伸手阻挡住，“哎，大哥，这又是哪儿跟哪儿的，最近变天，难免的。一会儿齐琭就去换一身衣服。”

这边和大哥正有乐有闲地说开，那边一个深色的身影便“吭哧吭哧”地嚼着什么东西，我端起酒袋，喝下一大口，用左手抹了抹嘴，笑道，“路上见到的，也算是你小子有口福。”

“还是齐琭姐姐好，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宋与汀是我最小的弟弟，同时也算是一个爷的堂兄弟，今年也不过刚满一十五，小孩子的心性具在，也未曾长期出过家门，带着难得的稚童气，“上次求大哥陪我去买，家主不让……”他满嘴塞着米糕，口齿不清地说着，每个词跟磨了棱角似的，似乎又听得懂，再仔细听又没味。

“齐琭先行离开……”

“哎！齐琭。”大哥有些急匆匆的，脸上也带着为难地神色，“二家主近日卧病在床，郎中先生再三叮嘱不得允准探望，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大哥的眼神迷离，又总是探望四处，我顿感其中不明，又不方便再问，便笑道，“这是带给二家主的米团，也是回城里才看到的，想着二家主之前说过喜欢吃这个，就带了一份回来，本想亲手给二家主的，没料想二家主身体不适，只能劳烦大哥帮齐琭代为接受了。”

大哥嘴角微微抿起，不多时又放松着垂下，如此数次，我也不再追究，若大哥有言欲说，早已说了，何必追问呢。

我素来懒得理会人不愿相告之事，既然点心具以带到，也该回屋向我那位家主大人行礼了。

小厮是兜不住话的，恐怕家主也早已知晓我回来。

打了个结结实实地哈欠和喷嚏，我重新迈开步子向家主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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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小姐到。”

“嗯……带她进来。”那人正襟危坐，手中捧着一本新的竹册，炭火杀青的味道还依稀留在上面，这人淡然地看着，许久才听见脚步声，并不抬头便问向来人，“怎么还记得回来了？”

“齐琭不孝，过了七个月才想着回来……”台下之人的声音坚定，不见变弱，反而有愈来愈强之意。

“你大可不必回来受罪的。”那人此时才合上竹简，滚成一卷，叠放在右侧的书卷箱盒中，抬起眼睫，并没有太多表情地说着，“回来是要受罪的。”

“齐琭有罪也得要受。”台下的人儿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像是早已料定如此，然而即便早知如此也不悔当初莽然离家数月的决定，“齐琭也是想念家里的窝头了。”

“如此甚好，既然想念，那就磨磨你的耐性，即日起，你一日便食一餐，平时所练加倍，一个月之后再来见我吧。”这人的语气铿锵有力，不带一丝玩笑话，台下的人听着嘴角竟弯了起来，“是，齐琭一定会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