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业（1/2）
安安静静的医院走廊，微弱的青蓝色灯光将这个空无一人的黑暗空间染上一点诡异的色彩。-*---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魏与还没到813室，就隐隐听见隔壁812室房间的谈话声，便停在了812办公室门口，迅速从外衣内侧口袋里拿出黑色胶带——录音胶带，顺手把它贴在门口转轴的一侧。
转身时，魏与无意间看见门口篮子里被小方巾掩盖的长方体物品，有些怀疑地拿起来，看见录音笔上的烫金色落款名后，魏与眼珠子一转，心满意足地便离开812室、进入到813室。
凭借自己对于西暮习惯的了解，魏与很快找到了西暮放置好的关于她的个人资料，一目十行地扫过，目光却在学历处停留下来。
果然是她，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少年天才了吗？不过，那么久了，样子倒是没变多少。
……就像小时候的她一样。
要是那家伙也能安安静静的就好了……说不定，我耳朵现在还会好使一点……
呵。
魏与轻轻笑了一下，但多像是自嘲。
嗯？这已经超出了学神的范围了吧？
“于2297年，获得71个专业A区第一的成绩。曾因部分原因，被学校劝退七次。于2297年7月正式退学。”
魏与看着后面寥寥几行的“成因机密，不可泄露”嘲笑了下，“调研部的人也真是无趣，净整些让人联想成因果关系的语句。不过……”
单单一项专业成绩在市区前百，在众多市区就已经把将近上亿的学子远远摔在身后。若以400万元能买120平方米的普通住宅这样购买力来计算，任一一个专业的第一，就足以支撑其刚毕业的实习生一年内能直接全额付款买下一座海滩别墅。
魏与靠在座椅上，将一旁的旧杂志摆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并叠在桌面放置着旧杂志的地方，思考着这个意料之外的事情。
A市即整个人类社会中精英、统治者、必需者汇聚一齐的地方，因而所有的生活必备资源都会在开发出来的第一时间运送到A区。
拥有这样地位的A区，它的教育更是精益求精，整个市区有且仅有一所完备的学校。
换句话说，A区学部便是全球最为高级的学校。
而莫浅晴，就在这样的学校里，71个专业获得第一。
在A市学部，学生入学时就要从72项专业中自由选择6项为主修和4项选修作为自己的学习任务，剩余其他未选择的专业都可以置之不理。兴趣较多的学生也只是额外在课余自行研究几项，但从未有人把所有专业选完且只差一门，就全专业第一。
不管从何处考虑，这都是天方夜谭的科幻小说里的故事。
但是这个外貌才13岁的女孩子，仅仅入学不满3年，就取得如此成绩。
可，偏偏又是这样的怪才，还被学校劝退多次，且校方还不顾被莫氏家族打压的风险。
如果只是简单地杀了一两个人，以莫家那样类似于古代贵族世家那般地位的家族，是很简单的掩人耳目的吧。
没有写原因……
呵！会写才怪。
不过他……西暮好像也是那个时候辞职离校。
魏与哼着小曲，结束这个毫无线索的联想，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便毫无方向的思考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嗯？
魏与继续往下翻阅，看见西暮用蓝线勾画出来的部分。
[学习期间，曾多次被市政府强行遣送至市区心理医院进行辅导治疗。]
再往后看，见没有有价值的内容，魏与也马上理解了，毕竟个人涉及心理精神问题和隐私的事情必须对外界保密。
心理精神问题……
是因为那个实验的影响吗？
不会，不应该。
如果是精神性实验的话，那么她的意识就应该被新植入的意识所取代，不应该会对西暮还有印象。
也就是说，按照集英组织现在秘密筹备的实验计划来看，应该是A的人格意识转移到B身上后，B就根本不可能还有B本身的意识，取而代之就是A的意识。
换句话就是，B的身体，A的意识。
A身体死亡。B精神死亡。
那样的话是她本身的精神问题才会导致实验失败了……
难不成因为精神一开始就出现异常？
这有可能，毕竟她是想要杀了我。
魏与想起初次见到莫浅晴时，她的眼神从一开始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时和西暮在一起稍微算得上喜悦的神色，和见到自己后，瞬间充满敌意和憎恶的神色。
对于确定他人眼神动作所表达出来的情感，魏与倒是有不输于西暮的自信。
而更加肯定这一证据的即是，莫浅晴即将要拿出藏在后背腰间的刀具
。
虽然这动作即是被一般人注意到，那也会被当成整理衣服的褶皱，但魏与确信自己并不会认错，那就是一把刀挤出来的轮廓。
“不过……”
那眼神在西暮介绍自己是友人之后，又逐渐消失了。
不。那不是精神异常。
那是她自身的性格扭曲。
不对，她性格按照[它]的说法，是完美无缺的，所以根本原因不在于她自身。
所以是那个实验吗？
……呵。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监狱杀人实验……
几百年后又搞这种鬼东西，真是老奸巨猾。
魏与摆正好姿势，把资料按照原来的顺序叠好后放回原处，刚要打开连接录音胶带的耳麦，却无意间看见外壳略有老旧的心理咨询访谈记录，看到上面的日期后，皱眉。
2297年6月。
这是那场[神陨]事件的时间。
那个很快被当地政府打压下来的[神陨]事件。
简单的来概括，就是在一所全球最为高级的学府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大规模杀人案，且之后以一场轰轰烈烈的、在山上的爆炸掩盖了一切的作案现场。听说就连一个学生的尸骨的扬尘都无处寻找。
单那段时间，有很多被炸弹波及到的围观[受害者]和[目击者]都纷纷被送入二级市区接受各个方面的治疗。西暮和魏与所在的市区即其中之一，被强行进行心理辅导和治疗、以及监视。
魏与重新翻开莫浅晴的个人资料，更加确认了这个[神陨]与莫浅晴逃不了任何关系，毕竟[神陨]的时间点与莫浅晴被强行送去市政府内部的心理医院的时间、以及莫浅晴退学的时间几乎完全吻合。
“嗞——嗞——嗞——”
“今日20点整于W.zy3.1415发起对逃犯颜业的围剿性追杀，各执行单位工作准备。”
魏与看向房间的时钟，眉头一皱，迅速把通讯器切换，拨打给西暮。
“喂，西。莫浅晴，你现在马上和西暮一起离开中心商城。”
对方沉默了一会，但过了一会儿，魏与便听见另一头的对话。
“谁的电话？”
“广告。”
“……”
通话声音变小，大致是对方忘记关闭通话而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
魏与打开电脑，不以为然地将这边的通话输送到电脑上，并用另一部手机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生化组织的人于八点在你那边商城会进行搜捕、围剿，目标不是你，但，是莫浅晴。在波及到你那边之前，到你现在所在的餐厅男厕所最后一间逃出来。别走丢了，晚上看不见你我会烦恼的。”
“我明白。刚刚浅晴的举动失礼了，替她道歉。他们目标是谁？”
“一个高级特工，组织内部专业培训出来的精英。因为基本上每个特工都不会使用自己的身份识别器，所以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过——”
“不过？”
“他，八年前就死了。当然，这只有我们内部的人知道。异端生化的人还不知道。”
“………………也就是说。--*--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八年前，死掉的只是那位特工的肉体。他的意识精神……”
不止一个吗？
西暮顿了顿。
即使他不说完，魏与也知道。
——颜业的脑神经细胞现在存活在莫浅晴身上。
换句话说，颜业这个人格已经和莫浅晴相连。
但不管如何考虑，都是令人感觉沉闷的事。
魏与用电脑一边连接上自己安装在西暮身上的追踪器，一边拿自己储存的八年前的影像与现在莫浅晴的图像进行系统性比对。随后，魏与在定位器上看见西暮所在的方位暂时安全，以及结果显示99.9％的吻合度后松了口气，调侃道。
“……”
“你先陪她吧，终于找到了不是吗？不过，她，现在是在监视你吗？”
西暮沉默了会，才说：“请换个词。”
“我搞不懂你啊。早些回来给我做夜宵。”魏与微微抱怨道，却还是笑了下，挂掉了电话。
但是，她不会伤害西暮。
不过颜业……应该是那个在八年前就被处死了的特工。
就算是现在，魏与也还清清楚楚记得当时教自己军用格斗术的教官播放的录像。
录像中，一个涉嫌栽赃嫁祸A区行政部成员绘奕的特工被赐死了。
被五马分尸。
这个人，就是颜业。
虽然当时教官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通过对特工花名册的人员记录情况来看，符合这个事件的人只有颜业。
这个情报虽然对集英组织内部的成员也极少泄露，但是教官为了教育当时还完全不守[规矩]的魏与，直接摆出了最为鲜明的例子警示魏与。
魏与关掉了追踪屏幕，连接上自己先前安装好的录音胶带，打开耳麦，关灯闭眼，哼着小曲，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窃听着那个还未被关掉的电话里的内容。
为了报复西暮、串通、利用在W区的第一势力温切勒家族，企图重新夺回自己主人地位的剧本。
太三流了吧？
我来替你改改剧情如何？
夏林先生。
只不过温先生，您的眼光也太短浅了，所以也就只能成为悲剧的陪葬品。
呵、呵呵——
商场内。
“西暮先生，有人跟踪我们。”
莫浅晴被西暮背在身后，却感觉有些不自在，往后面瞧了几眼，只是一片不清晰的人群轮廓。
越是想看清那轮廓就是是谁的面容，却和被放大了几千倍的图片一样，被马赛克所填满。
“浅晴觉得是谁跟踪你？”
“……不知道。”
莫浅晴思考了一下，模糊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仍然不能分辨是何人
。
“欢迎光临。”
不知何时，已到了西暮所说的火锅店。门口两旁的服务员看见有新客人来，脸上便迅速写满了笑容，以恭恭敬敬的90°鞠躬表示欢迎，其中一名服务员走了出来，做出邀请的姿势，说：“这边请。”
莫浅晴身子稍微蜷缩起来，双手稍用力地抓住西暮的肩膀，提防着面前这些在她眼里面容狰狞的服务生。
与冰冷的建筑不同，这家火锅店店内装饰多以传统的原木装饰建成，简单而整齐的和风布局倒是会让人舒心不少。深入浅出的钢琴曲纯音乐伴着空灵的箜篌音轻柔地进入人们的耳际，而火锅的酱香味伴着淡淡的紫檀木更能刺激进入店里的人的食欲。
服务生把两位客人带到一处比较隐蔽但是有着适宜光线停留的双人桌位置。西暮觉得稳妥，便小心翼翼地把莫浅晴放在软椅上，然后自己走到另一边坐下。服务生打开桌上开关，桌面中央逐渐打开，从底面慢慢出来一个被有规律划分好的“九宫格”的火锅底料。
“这里有菜单，选好后这里确认信息后提交即刻。我们将会在提交后的五分钟内呈上给您。”
服务员直接言简意赅的过虑掉提及两人关系的内容，随后迅速激活桌面上的屏幕，把套餐一栏打开，又指了指旁边的菜单一栏，鞠躬行礼后便离开了。
“浅晴喜欢什么就自己点吧。”
西暮将屏幕调转方向，正面朝着莫浅晴那一边。
莫浅晴歪头，感觉背包有微微的震动，便打开背包，一看是西暮手机的来电显示后便直接拿出来，看见是魏与的来电，接通了电话，但迅速被认出来自己不是西暮本人后，又直接放回背包了。
“西暮先生的手机，在我这。”
“没事，放在浅晴那里好了，除了魏与和广告也应该没有人发给我消息了。刚刚那个是？”
“广告。”
西暮看了自己衣服里的另一部工作手机，正巧魏与这时打电话过来，笑了下，并没有直接拆穿莫浅晴的谎言：“下次魏与的电话要给我接，可以吗？”
莫浅晴思考了会，点头，说：“西暮先生说的都可以。”
“浅晴等我两分钟，是魏与的电话，浅晴先点菜。”
“嗯。”
莫浅晴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是待西暮走后，视野就停留在西暮身上，没有往菜单看任何一眼。
嗯……？
不过……这里好奇怪。
注意到周围氛围的不对劲，莫浅晴便眼珠子不断左右移动来监视周围的情况，且静心探听传入耳际的声音。
渐变光线很好，钢琴曲也逐渐压过人们的声音，很好……
目前餐厅中央那用固态二氧化碳制造出的“白烟”来渲染气氛也很好……
什么都很好，没有哪里是奇怪的……
但，究竟是哪里奇怪。
“浅晴，选好了吗？”
诶？
“嗯。西暮先生不喜欢的生菜和西红柿，我去掉了。合适？”
西暮嘴角偷偷扬起，仍明知故问：“为什么浅晴了解呢？”
“刚刚吃水果沙拉的时候，西暮先生把西红柿和生菜去掉了。”
莫浅晴把菜单屏幕转移到西暮面前时，顺便直接点单了。
“现在……”
诶？
……烟。
那个是什么声音？
服务员和客人的声音……也没了。
光源位置……偏离了……
那么是……
“咳咳。”
好奇怪的味道。啊。又是那个恶心的混着塑料味的铁锈味。
又是[那些人]，那些奇怪的人……
“西暮先生，坏人到了。我们走吧。”
莫浅晴突然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走到西暮面前，双眼变得无神且充满了不安，伸出右手拉扯了一下西暮的衣袖，左手指着周围不知不觉间空无一人的环境。
越渐昏暗的光线将原本就呈暗色的空间弄得更加阴沉。
“嗞嗞嗞——”
西暮也意识到现象的不对，起身，刚要带着莫浅晴走开，这时手机又震动起来——魏与的电话。
“你快走，异端组织的人已经提前到你那里了。”
——因为有人一直要谋害我。
西暮突然想起来莫浅晴的话，起身，带着莫浅晴往门口方向走去，但因为“白烟”过大，直接影响了西暮对方位的判断。
不知不觉间，餐厅中央的白烟混着□□四散开来，变得浓郁厚实，将行走的道路和墙面遮蔽起来。
莫浅晴的脚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
白雾之下只一个如生锈的铁块一般模糊不清的人的面庞，被枪弹直接炸开了脑袋上粘满了稠糊的血浆和脑浆。
莫浅晴静静地看着，嘴角微微颤抖：“这人死了……”
——是你，是你杀了她吗？杀了我的朋友吗！
——咕、呜呜呜——
和那个时候……一样。
生厌。恶心。令人厌恶的尸体状态啊。
“呃——”
渐渐，莫浅晴瞳孔略微放大的一直看着脚旁边的尸体，毫无生气的扑克脸上被恐惧占满，光滑的眼角被挤出几条皱纹。
“浅晴！趴下！”
还没来得及对西暮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直接被西暮扑倒，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桌子：“……？”
西暮护着莫浅晴，回头一看，只看见她身后慢慢浮现一个身影。
那人手里拿一个小物件，隐隐之中有电流的火花冒出，大致是电击器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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