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何处（五）（1/2）

尾声（中）

旃檀此次回灵山来，却没有见到世尊本身，弟子说，世尊前两日已经去闭关，此次请他回来是因为鹿吴山之事。鹿五山蛊雕原本伏在灵山的法器中，此次法器破损需要重新去调伏。

旃檀连手中刚热的茶都没饮完直接去了鹿吴山，因为脱离佛身时候削减了他半身的修为，他花了两日才将蛊雕重新调和。他从鹿吴山出来将法器送回灵山，连夜要赶回招摇

只是刚走出大殿，一个白衣小仙童走过来，抬手作揖后呈上一盏莲花灯：师兄，世尊闭关之前让我将它亲手交于师兄。

仙童手上的莲花灯，朵朵花瓣精致小巧却并非寻常摆件，而是灵山传送灯。

小仙童乖巧作礼退出去。殿内寂静，旃檀抬手将灯火点燃，一缕青烟自灯盏中漂浮出来化出一抹幻象来。

见到幻象中人影，旃檀抬手作揖。幻象中，一身金色衣服，俊美容颜上却是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当日你脱去佛身，本以为已无碍。只是昨日推演，你本是天生金莲，由天所孕，地而生，与生俱来已经沾满佛性。

世尊道：无论你是否脱去佛身，你注定是佛。

空气中檀香的味道隐隐扩散，旃檀怔了怔，良久，旃檀闭上眼，缓缓道：“如何？”

一向慈眉善目的世尊，此刻眼中却些悲哀之色，声音平静听着却沉重：佛若动心，必将万劫不复，所爱之人，不得好死。

旃檀身子猛然晃了一晃，好半天才沉声道：那招摇山的蛊雕……

世尊有些叹息的声音传来：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天命如此，你二人注定该是缘多一分，恶近一分。

莲花灯盏烛火熄灭，世尊声音听着有些梦幻：“你修佛万年，渡人万千，该知道爱恨嗔痴不过一场虚妄”

向来没有什么脸色的古佛僵硬站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他开口道：“弟子知晓种种道理，只是师尊，”旃檀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我能渡众人，可是这世间，却唯有她才能渡我。”

幻象中世尊怔了一怔。

“纵是天命又如何？”旃檀神色恢复平静，目光却一片冰凉。他朝着世尊双手合十作礼：“我答应过她，要回去。”

莲花灯盏灯灭，旃檀转身正欲离开，只是还未来得及打开门，蓦然大殿摇晃了两下，屋檐上瓦片飞落，一阵骤风吹得殿门哐当拍打摇晃。

院中传来灵山弟子急忙的叫喊声：不好了，师兄，天镜塌了。

第三十天的天镜之下压着上古战灵杀气，天镜之上连着第三十天与三十三天。万年前由旃檀花了七天时间才镇压下来。

原本万年无事的天镜此时布满裂痕，所压制的天空之下，裂开一条深渊，无数的枯骨开始从裂缝中中爬出来。

灵山弟子已经施法布阵，只是天镜裂纹越来越多，无数的妖息自四周向灵山聚化而来，裂缝中的战灵从细缝中爬出来，形成形状一个个凶猛朝外涌去。阵法被破，灵山弟子伤了大半。

前几日刚飞升灵山的一个弟子从没见过灵山真正的战场是怎么样，他只知道灵山修佛，需普度众生，心怀众生，慈悲为怀。他以为修佛修的多半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是这一次，他跟着师兄弟们摆阵度妖费力抵抗之时，忽然一身白色衣衫之人站在云朵之上。正是他们灵山功德无量，平日极少露面的旃檀佛。

身后不远处云层之上的是妙玄仙子。此刻不知说了什么，只是混着嘈杂声和风声隐隐约约传来句：“……这就是违背天命的后果。”

而旃檀佛面色平淡，只是抬眼望了东南方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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