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大典（1/2）
月初掰着手指算道：“星澜城城主是方家女婿, 穆宁是他的女儿，那她不就是方家的外孙女吗？”
商洛臭着脸：“牵着穆宁的那个人是她舅舅, 方家三公子方彧，也就是因为他我才被祖父轰出家门的！”
商洛将后槽牙磨得咯咯响，显然对这个方家三公子深恶痛绝。有八卦听, 月初忙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炒瓜子，还分了一半给既明, 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商洛。
商洛咬牙切齿道：“方家在宁州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仙门世家, 方家家主那是出了名的古板, 养出来的儿子也一个比一个难馋, 尤其是方彧，看谁都不顺眼, 我就犯了一点小错误！”商洛用两根手指比划一个丁点大的距离：“就一点点！谁知道那么倒霉, 刚好被他撞见了，硬揪着我到我祖父面前告状！不然我怎么会被赶出来！”
月初吐掉瓜子皮，好奇道：“那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能让你祖父把你赶出家门？”
商洛像吞了个鸡蛋一样，支吾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在月初再三催促下，才扭捏道：“我约了个小姑娘出去游湖……”
月初：“小姑娘？”
商洛理直气壮道：“成亲三年的小姑娘也是小姑娘！”
“咦！”月初鄙视地看着他：“你居然调戏良家妇女？！你坏透了！”
商洛忙辩解道：“我那时候不知道她成过亲了！她梳着姑娘家的发髻, 那我哪看得出来她成没成亲？”
凭着多年看话本得来的经验, 月初笃定道：“那是你碰上仙人跳了，真可怜。”
商洛恍然大悟：“难怪呢！我说那姑娘明明自己答应的, 结果忽然冒出来一个男子说是她丈夫, 原来如此！”
既明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仙人跳是什么意思？”
月初歪着脑袋笑道：“我从话本里看到的, 你要看吗？”
既明脸色微沉：“以后不许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月初嘴一撇，捡了粒又大又饱满的瓜子，一边嗑一边小声嘀咕：“我就要看。”
既明斜了她一眼，月初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商洛一开口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根本收不住，不用月初催促，就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要说这方家的外孙女，那劣迹比我还多呢！都是被她爹娘宠坏的，她娘是方家大小姐，听我爹说方大小姐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名门世家的青年才俊上门求娶，方家家主舍不得女儿一个都没答应，谁想到方家大小姐竟然看上了平民出生的穆石清，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下嫁穆石清，方家家主气得要和她断绝关系，直到她生了女儿，方家家主舍不得外孙女，这才让女儿女婿进了门。”
商洛缓了口气，继续道：“听说穆宁在星澜城横行霸道，穆城主和方大小姐也不管，方家家主几次要求他们把穆宁送去方家管教，方家的家规比牛毛还多，穆城主和方大小姐哪里舍得！不过听说前阵子穆城主主动将女儿送去了方家，大概是觉得穆宁再不管教就没得救了，赶紧送去岳父家好好管管。”
“方家家规很严吗？”月初问道。
商洛道：“那不是一个严字能形容的，这么说吧，我宁可天天抄十遍《训诫集》也不愿意在方家待半天。”
月初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同情这位穆少城主，还有些幸灾乐祸，让你嚣张，就该好好管管！
月初和商洛凑在一起叽叽咕咕，既明则是任你风吹草动他自岿然不动，对两人的八卦秉承着不问不听不言的态度，放佛是一尊会喘气的石像。
商洛显然十分忌惮这尊会喘气的石像，他悄悄凑近月初，小声道：“师叔，咱们下次出来能别喊既明师叔吗？”
月初不解：“为什么？”
商洛又将声音压低几分，用余光偷瞄既明：“我感觉既明师叔好像很不喜欢跟我们一起出来。”
月初看了一眼闭目养神中的既明，对商洛道：“没有啊，师弟很高兴。”
商洛：“……高兴？”他又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既明，十分佩服月初的眼力，不愧是亲师姐弟，这都能看出来高兴与否？
很快宾客便到的差不多了，天色也开始泛黑，月初玩够了，和商洛告别后拉着既明回到他们的小竹楼，经过门口时看见啾啾坐在白湛身上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一尺高的小树苗。
月初瞅了一眼，惊讶道：“啾啾，你的小树苗长得好快啊！”
“啾啾！”小肥鸟骄傲地扬起圆滚滚的脖子，一脸得意。
明日便是拜师大典，月初躺在床上看着窗台上清亮的月光，突然感觉十分紧张，明日拜师大典上会测试他们三人的灵脉，若是自己灵脉很差怎么办？
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初干脆抄起枕头和人偶，还不忘将啾啾带上，蹑手蹑脚摸到既明房间门口。
房门一响既明就醒了，他借着月光看着门口那团鬼鬼祟祟的身影，有些无奈，这个坏毛病要改，不能惯着她。
月初熟练地将跨过既明，将枕头放在床里边，将人偶和既明的人偶齐齐摆在枕头边上，自觉拽来一半的被子，躺在既明的身边。
既明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动不动十分安稳，月初却烦躁不已，根本睡不着。
“师弟，你睡了吗？”月初小声唤道。
既明睁开眼睛，道：“为何还不睡？”
“我睡不着。”月初咬着下唇：“师弟，万一我灵脉很差，或者根本没有灵脉怎么办？”
今夜的月亮十分明亮，既明能清楚地看见月初脸上的忐忑，他道：“为何会觉得自己灵脉很差？”
月初有些垂头丧气：“我就是怕自己天赋不好，给师父丢脸，我怕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嫌弃我没用……”
既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下床，端了把凳子放在床头，坐下俯身看着床上愁眉苦脸的小姑娘。
“又是话本里说的？”既明突然伸手拍了下月初的额头：“说了多少遍，不许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不听。”
月初捂着额头小声道：“话本里说的不对吗？天赋差的主角会被大家嫌弃的。”
“不对。”既明温和一笑，看着月初在月光下越发乌黑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天赋高也好，天赋差也好，大家都不会嫌弃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家人。”
月光下的既明看起来十分温柔，与白日里的端正严肃很不一样，月初觉得自己很喜欢现在师弟，他的眼神让自己突然生出莫大的勇气，好像什么都不害怕了。
既明摸摸月初的脑袋，像一个慈祥的长者正在安慰迷茫的后辈：“若是明日测出来我是废灵脉，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月初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趴在她胸口上的啾啾滑落到她腿上，打了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你是我师弟，我怎么会嫌弃你？！我会一辈子保护你。”月初绷着小脸，一脸严肃地望着既明。
既明微微一笑，道：“我和师父对你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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