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梦游(1/2)
当天的晚饭许颂雅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她从厨房出来后拿上钥匙就去找郁凌。郁凌对她知根知底,多少次被痛打过后她都带着一身的伤逃到她家舔舐伤口,她一直感激着郁凌每次都无条件收容伤痕累累又无路可走的她。
对她而言,她家比自己的家更温暖,也更安全。
郁凌开门见是她,揶揄道:“哟,回来第一天就来我家蹭饭呢。”
“这不想你了么,不欢迎我吗?”她也不客气,越过她就往屋里走。
“想我?老实说,是不是又和阿姨闹不愉快了?”
她无奈地耸耸肩,表示默认。
郁凌摇头叹气,“一学期没见了呢,这才刚进家门……”
许颂雅四下看了看,郁凌的行李还搁在客厅,家具上落了层浅浅的灰尘,便问:“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郁凌叹了口气,“老样子,在医院里。”
郁凌的父母是儿科医生。镇里的儿科医生紧缺,除开日常的工作,还要带新的实习医生,他们几乎全年无休。许颂雅和郁凌认识十余年,仅见过他们几次,她十分怀疑如果哪天他们在街上碰见都认不出彼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郁凌是同病相怜的,只是她就没有郁凌那么幸运。
她俩简单地做了清洁,又一起做了顿晚饭。
席间,郁凌问:“你这第一天回来不在家里吃饭,会不会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好,她有人陪,不需要我。”许颂雅的笑容有些苦涩。
郁凌却瞪大了眼,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说,“阿姨她……有伴了?”
“不是,你想多了。”她默了半晌,然后艰难的开口:“我……她……那个……”
郁凌鲜少见到她那么纠结的表情,更加好奇了,也不催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张开又合上了的嘴唇。
许颂雅深吸了口气,一咬牙说道:“我多了个弟弟。”
“弟弟?”郁凌抽了口气,差点跳起来,“你妈妈怀孕了?”
“不是!”许颂雅握着筷子的手更紧了,“我爸和他新老婆的儿子。他们生意出问题,欠下了很多钱,就把孩子丢给我妈,让我妈帮他们养,自己跑了。”
郁凌的表情很快从惊愕转变为愤怒,声音不由得大了许多,“天啊……凭什么呀!凭什么这样子做啊,太欺负人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许颂雅面目表情地捻着菜往嘴里送,花生粒大小的肉块她嚼了很久也没停下来,看不出她的情绪。
郁凌试探地问道,“那你怎么想啊?”
“我的想法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没什么可想的。”
“那……阿姨呢?”
“她把他当亲生的,比我还亲。”
“……这……”饶是郁凌早就知道许云丽对待许颂雅的态度,但对于她的做法还是有些震惊。
“这也太荒谬了不是?”许颂雅终于抬眼看她,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泛起了一丝涟漪,“对前夫和别人的孩子好过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太可笑了对不对?”
郁凌看着她明明冰冷坚毅的脸,说出的话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凄凉,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低头扒了几口饭,才想起来给她出主意,“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
她摇头,“不。他占了我妈没关系,我的房间绝不让给他。”
“他现在住你的房间啊?”
“嗯。”
其实她离家上了大学,一定程度上来说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生活。房子空了出来,给傅延飞住也是合理的。
只不过,她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就像个小孩子倔强地在护着最后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更新快,无防盗上----*---哪怕知道它难逃最终的命运,还是心存一丝的侥幸心理在顽强抗争。
良久,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以后,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一进门,看见许云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空气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味。
许云丽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没有搭理她。
她早已习惯母亲对她非打即骂,要么就是彻底无视的态度。她也没理她,换鞋的间隙四处搜寻着那个人。
房门开着,傅延飞在她的书桌上写作业。
许是感应到她的到来,傅延飞握着笔的手都慢了下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应该刚洗完澡。
老式台灯发出刺眼的暗黄色,他的上半身被笼罩在这温暖的光芒中,映得他的皮肤白嫩光滑,浓黑的眉毛和高挺的鼻子更显得精致。
白天初见他时只模糊觉得他长得白净清秀,和外边喜欢太阳底下疯跑乱窜晒得浑身黑皮的顽孩子不一样,这样一看,她才发现原来他的模样是这般好看。
但即便长得好看,她也不会让出她的房间。
于是她依旧冷着一张脸,从进房以后就盯着那个纤弱的身影,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友善。
那目光太过灼人,他终于怯怯地抬头望着她,像在等待着她的发话。可她就是紧闭着嘴,一言不发,面带寒气盯着他好看的脸。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许云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小飞在写作业,你过来和我看电视吧。”
只要涉及到和傅延飞有关的事情,许云丽总是会难得地和她正常说话。殊不知,这让许颂雅更加地不悦。
而她不悦,心里就会愈加叛逆。
傅延飞听到这话后,又垂下头写作业了,手里的笔依旧缓慢地滑动着。许颂雅则是自顾自地将行李箱打开,拿出换洗的衣物去洗澡了。
她将洗手间的门一关,崩了许久的脸终于有所缓和。
这一天的赶车让她筋疲力尽,刚刚在郁凌家吃过饭后忍不住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此刻温度刚好的热水打在身上,令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浴室的门底下有个大口子,她看见许云丽趿着拖鞋向她的房间走过去,大声问傅延飞要不要吃水果。
许颂雅回家至今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她对许云丽虽已不抱什么期望,但此刻仍然为她对自己的冷漠感到一丝难过。她往身上抹沐浴露,抹到腿上时顿了一下。她的双腿很难看,残留了那些年被毒打后的印记,虽然这些印记已经淡化许多,但是心里的疤痕始终无法淡化。
她的左腿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八岁那年,父母又因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她躲在房间里假装学习,门闭得紧紧的,却挡不住那些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尖叫。
终于,母亲摔门而去,父亲却破门而入,站在门口朝她吼叫起来:“关门关门关门!一回家你就关着门,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她不敢看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我……我要学习……”
“学习是吧?你这么热爱学习,你成绩有进步吗?你最近一次测试得了多少分?试卷拿出来,要是低于90分,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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