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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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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崖上有三个死人,但只有一副棺。--*--更新快,无防盗上dizhu.org-*--方不期同楼不二的尸体暂存在冰室里,留待事后带回,唯有卫天留躺在棺木里。

卫百钟悚然:“岳宫主何意!”

岳摩天缓缓起身,道:“我与你赌一场如何,就赌棺中有没有藏人。”

卫百钟道:“我不与你赌!这是先父的棺!”

“我赌。”卫殊道。

卫百钟怫然变色:“你疯了不成!说的什么胡话!”

他虽是卫天留亲子,但对方生前反而待卫殊更好,此次葬仪之事,原本也是交托给了这位义子。然而卫殊将事务交还给了卫百钟,卫百钟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满意的。

因而此时他怀疑是自己耳朵坏了。

卫殊服孝之中,一身麻衣,此时就像这山上的石头,棱角过分尖锐,刺得卫百钟双眼热胀。他道:“若歹人藏在棺中,损了义父躯体,那时要如何?”

卫百钟冷冷道:“你既然这么想,又为何要与岳摩天赌?”

卫殊轻声道:“身为人子,自然希望义父身后无恙,若是输了,岂不更好?”

卫百钟仍冷笑:“你拿什么与他赌?”

“我身无长物,自然是拿自己与他赌。”

世上没有圣人,卫百钟不是,也不相信别人是。他是卫天留的亲子,然而除了这层身份,他同崖上弟子没有什么不同。反而卫殊只是个不知哪来的义子,却得了卫天留偏爱。他重重眨了下眼,再睁开时,里头似有冷光。

“好一个卫殊!父亲与你并非血脉至亲,所以你便可以这么辱他吗!”

卫殊与对方做了十多年兄弟,对于对方想法一清二楚,道:“你若不愿,不如换我与你打个赌。”

卫百钟眉毛动了动:“赌什么?”

卫殊转过身,面对着厅堂中的所有人,高声道:“今日诸位在此,请帮我做个见证。我与二弟赌义父棺中是否藏人,若无,我自刎当场,别无二话。若有——二弟便在义父棺前磕三个头。

众人静默,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殷致虚叫道:“好呀。我最爱热闹。”面上却如死水,看不出半点热切。

卫殊给出的条件过于优厚,于卫百钟而言,几乎同没有似的,然而他身体气得发抖,怒指对方:“休要惺惺作态,我要改个赌注,”他道,“若有,我便从观瀑楼上跳下去,葬身崖底!”

卫殊道:“你是义父独子,这个赌注我不接。”

卫百钟气得喘不上气,心道:你装出这副模样,待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到时我要如何自处?父亲活着时,我在崖上便如个隐形人,他都死了,我还要受这等恶气吗?

其实他也不傻,知晓卫天留棺中或许真藏了人,可仍想争口气。他平缓下过于躁动的心绪:“我若输了,便给你磕三百个响头。--**--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卫殊仍皱眉,但没有拒绝。

沈丹霄从头看到尾,坐在原处动也没动,其余人也知这是家事,没有掺和。

张灵夷希望风雪崖出事,却不是这么个出事法,她不好出手,悄然传音与沈丹霄。

“之后若真要闹出人命,还请沈盟主拦上一拦,我等之中,也只有你身份合适。”

沈丹霄同样传音与她:“愿赌服输,他们决心既下,便不能反悔。再者武盟虽有仲裁之责,这等家事却是不管的。”

张灵夷听他口气温和,但语意坚定,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只得叹了口气,想着等会自己是否要出手,却听对方又道:“你若有意,可以去寻赵掌门,他是两位卫公子的长辈,即便不能出手,说几句话却是可以的。又或者薛公子,他们是表兄弟。”

她传音回去:“我方才问过,他们都不说话。”

沈丹霄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卫天留活着时,是江湖中顶顶风光的人,几乎人人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是天底下剑法最好的人。越饮光出名晚,年纪轻,在大多数人心里,仍然比不得这位风雪崖主。

此时他的棺静悄悄停在灵堂之中,那帷帐之后没有了人,卫夫人早不在此处。

开棺的是卫殊。

毕竟是卫天留的棺,外人不好动手,卫百钟前头说了那些,自然也不能动。他见对方推开棺面时没有半点犹豫,忍不住道:“到底不是亲生的。”

余下人不在意这些兄弟情仇,分散在棺旁,猜想棺中是否有变故,若有,又会是怎样的变故。他们都不是寻常人,嘴上不说,实则自恃武力,认为当面对上,无论遇见什么都能有一拼之力。

管瑛心中紧张,双手无处摆放,张灵夷见了,隔了衣物,轻轻搭在他腕上,道:“莫急。”

他二人年龄相差不大,但辈分有差,张灵夷又是有道侣的人,并不算出格。管瑛得她安慰,心中稍宽,后头的顾灵光也捉了他衣角,小声道:“我们都在。”

管瑛点了点头,目光一瞬不瞬,同脸色黑沉的卫百钟一道,紧盯住卫殊动作。

沈丹霄不爱与人靠得太近,离棺三步,距离最远,但可看见内中情形,若出了问题,退开也方便。

卫天留有过许多朋友,但那些朋友一个个与他交情转薄,到最后,江湖上已没几个人敢称是他的朋友了。他有过两任妻子,原配与他是少年夫妻,鸳盟三十载,过世不到半年,他娶了续弦,便是如今的卫夫人,二人相差二十来岁。

他成名甚早,功力深厚,活过百年也不是难事,死时却仅有五十三岁,身体不该这么早衰退。然而他所用的棺木是十数年前备下的,竟是早早看淡生死。

棺面是乌木材质,沉重如铁,卫殊得了卫天留真传,修为不差,稍提起内气,平推开几分。再一使力,又推出两尺有余,可以看见内中情形了。

沈丹霄第一时便看见紧闭双眼的卫天留。其人临终之前自己沐浴换衣,神情并不狰狞,如同活人,他同薄雪漪一样没有蓄须,面色白里泛青,仍看得出生前是个魁伟的美男子。

卫百钟恍惚了一下,笑道:“大哥,你瞧清楚了?”

之前卫百钟想他快些死,省得常在眼前惹人心烦,这会儿却有犹豫。他想:他是父亲义子,是我义兄,虽不是我杀他,也与我脱不了干系,到时别人要怎么看我?

卫殊却一言不发,举剑往颈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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