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程默平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他被彭翊抱着，居然也就那么又睡了一觉。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浸在温水里似地发热，有几秒钟思绪一片空白，和之前连接不上似的，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做梦。

他动一动，就感觉到有只胳膊在腰间环着。

彭翊睡在他旁边，额头贴在他背上，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把他搂得很近，散发出的热量怎么感觉都是真的。

程默平心慌了一瞬，五脏六腑都绊了一跤似的。

真的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告白了，还做了……

后悔了吗？也不是。再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他可能也不会觉得想清楚了、准备好了。但他没办法不慌——那感觉就像毫无准备、两手空空地踏入一条水流急缓不定的河里。

他身体僵了一僵，下意识地想从彭翊怀里挣脱出来下床去。

彭翊这时候迷迷瞪瞪醒了过来，挪了挪身，把他搂得更紧了，在他肩窝里蹭蹭一头乱毛的脑袋。

“你好吵啊……我闭着眼睛都能听见你又在那儿瞎想。”

彭翊的声音像是把程默平从自己的泡泡里拉了出来，让程默平不得不分神去想他。程默平被抓包，但不想认栽，继续往外抽身：“我洗个澡去，脏死了。”

这是实话——他们没清理就睡着了，他大腿根部还粘着干掉的润滑剂。但他这么一动，感到他的入口内侧还是湿润的，一阵意想不到的欲望隐约在心底重新抬头。

彭翊又读了他的心似的，拉住他的胳膊：“等会儿呗，万一还要做呢，你现在去不是白洗了嘛。”

程默平抿起嘴，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让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什么叫万一还要做，做不做？”

彭翊果然上钩，一下把他拽回床上。

他们又折腾了一通，结束的时候都快晚上了。程默平终于如愿以偿洗了个澡，彭翊等他出来，找他借了条毛巾，也进去洗了。程默平套了件t恤和运动裤，擦干头发，又把乱作一团的床单和被罩扯下来，抱到楼下的公用洗衣间里去洗，再上楼来，从衣柜里拿出替换的床品套上。做完这些事，彭翊还没出来，程默平在整洁的床上坐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上一次有别人在这间公寓洗澡还是肖连望。他不常来，就那么一两次；这里的床和房间都小，他们一般去肖连望的住处。但程默平现在回想起来，去的次数似乎也不多——他其实不太喜欢肖连望的公寓，那是个宽敞的一室一厅，比起他的单人间来大得可怕，床是大号双人床，客厅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沙发、茶几、电视，厨房用品也一应俱全。但肖连望一个人住，不做饭，似乎也不常用客厅，整个公寓只有很稀少的居住的痕迹。

程默平摇摇头。

他怎么又在想这些了？何况彭翊还在呢。

他为了转移注意力，走进厨房，开始翻冰箱。一整天几乎没下过床，谅他再怎么没食欲也觉得饿了。

冰箱比平时空了不少——他最近都没心思做饭，更别提买菜了。他翻了半天，只捞出几个西红柿和半盒鸡蛋，决定下个面。

切好西红柿炒软，加水，又把面放进翻滚的水里之后，他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做的份量完全超过了一个人吃。做饭太花时间，顿顿外卖又太贵，他每次开火就习惯性地做很多，留着吃好几顿。

一阵新鲜水汽的味道忽然夹杂在西红柿的香味里蹿过来。彭翊从洗手间出来，毛巾搭在肩上，头发还湿淋淋地滴水。

尽管程默平只是在做饭，他还是像被抓个正着似地慌忙转过身来。彭翊看

向他——程默平莫名地局促起来，问他：“吃面吗？”又说，“只有这个了，凑合一下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做之前又没问彭翊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饭。万一彭翊立刻要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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