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看错了吧。”宁崧说。

这句话从昨天晚上说到今天早上，说得彭翊直想抽他。“你是复读机啊？”

“不是，你用脑子想想哪有这种事儿？”宁崧大饼状摊在沙发上应道。“我看你是睹物……不对，闻曲思人。”

“思个头，你爸裸眼视力1.2。就是他。”

星期天，日上三竿，他俩赖在合租公寓里无所事事，彭翊是因为前一天夜不能寐，宁崧纯粹是因为懒。

“行，就算是吧，你想怎么着？” 不仅懒，还对别人的痛苦没有丝毫同情的男人说，“全城寻人？投稿北美吐槽君，这周六晚上波士顿中文乐队open mic场有没有人看见一个中途溜号的渣男？”

彭翊无言以对，主要是因为他昨天晚上确实干了类似的事，在好几个本地微信大群里问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程默平的，无果——他连人家是在这儿上班上学还是旅游的都不知道，范围都缩小不了，自然机会渺茫。

“而且都这样了，你还找他干嘛？打一顿？这倒无所谓，就是到时候爸还得去警察局把你保出来，怪麻烦的。”

“说的啥屁话，当然是找他问清楚。”

宁崧有一句话不是屁话——都这样了。被那么玩了一次，彭翊早就不觉得他和程默平之间还能有什么。他就是想要个说法。

……还是不要了吧。不好意思……

彭翊烦躁地抓抓头，在客厅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过了这么久，想到那个场景，他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强烈的感觉，像是生气，但又不完全是，就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这人不能就让他简单地失望一次，而是一直要给他更大的希望，再给他更大的失望？

他刚从台湾回家的时候失魂落魄，郁郁寡欢，他爸妈还以为是在外面受了什么苦，连吵架和离家出走的事都没再提。宁崧隔空当了一个星期他的垃圾桶之后受不了了，说你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啊，还是得发泄发泄。

怎么发泄？

宁崧火速推过来一首《织毛衣》和一个泰勒斯威夫特金曲合集歌单：艺术创作的发泄呗。

彭翊以为自己没心情进行什么破艺术创作，但等他真的坐下来，脑海中又显灵一样响起在海边临时哼出来的那个旋律。那时候的心情，和程默平在夜色里看他的眼神，同时潮水一样重新涌上来，让他鼻子突然被打了一下似地一酸。

妈的，真像个sb一样。

他狠狠眨眨眼睛，扯过一张纸来，带着一种小学生赌气一样的心态，给那段旋律改写了几句哀怨兮兮的词。

为什么你 不回头地走 明明是你 先牵我的手……

他沉浸在那个情绪里，边哼边写，不知不觉还写了一整段主歌出来。写出来整篇都有点酸不拉几的，他也无所谓，反正艺术创作的发泄，艺术创作是次要的，发泄才是主要的。

宁崧可能是想避免再次成为情绪沙包的命运，彭翊自己也就随便写写，他反倒对这事格外上心，隔三差五问一句，怎么样，写了吗，写得怎么样？彭翊丢过去一个他那天半夜心情不好录的声嘶力竭的demo。过了五分钟，宁崧幽幽地发过来一句：你这个伴奏和vocal不太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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