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二）（1/2）

这日晨光熹微，燕雀婉转啼鸣，落火之城美如画卷。可院子里没人说话，气氛僵硬凝滞，流炎派上上下下，护法掌门，跟班随从连大气都不敢喘。

别家的也是如此，武功再高又如何？谁也不敢在当朝丞相面前造次。

胡雪凡带着麟城衙门的仵作徐思豪来了。

胡朗的尸体在地上摆着，尸体看着比新死的时候更加恐怖了，软骨散不会因为宿主已经死亡而停止发挥功效。胡朗现在几乎是面目全非，骨头架子发着蓝黑色，幽幽的光和浊气熏天的臭让众人一阵阵反胃恶心。

严琮神色严峻，和徐思豪一同检查尸体，两人蒙着面都能看出来眼睛里的震惊和不忍。

不止是下毒。

胡朗的全身上下的经脉被人尽数震断了，肋骨骨骼几乎是粉碎性骨折。右边的大腿根部被人刺了个字。

“玉”。

王钰成了众矢之的。他不恼，当然不是他，事发那晚他和江素言聊着怎么把昭夜手下的其他人编进来，谋划宫中大事。

但是介于二人的关系，江素言的证词没法取，他也觉得怎么想也不可能是王钰，可这出手的人的武功之强，江湖上数不出几个。

那么是林如玉？林如玉的父亲林晋最近要下狱了，许家不保，胡家不保，他一气之下弄死了胡朗泄愤？

听起来也不是风行客的风格。

“钰宫主昨晚上在哪里干了些什么。”胡雪凡对着王钰开口，神情严肃，眼神逼人。

“去周家道了喜回来，在自己屋里和江素言聊天喝酒。”若是前两年对着胡雪凡，王钰不会这么冷静。如今他成熟了不少，也明白当前不是报仇之际，镇定回答。

“谁能证明？”

“就我们两个，没人证明。”

“那，你昨晚上见没见过胡朗？”

“没见过，我回来后就歇息了，除了丘聪和江素言谁都没见。”

“丘大侠，”胡雪凡转向丘聪，“他说得是真的吗。”

“是啊。”

“你昨晚干了些什么？”

“我昨晚，”丘聪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间歹毒笑意深深，“我去杀人了，杀的是恶人。”

众人大惊，胡雪凡眸色一沉，多了几分探究和毒意。他踱步到丘聪身前站定，微微一笑，冷意森然。

“杀谁。”

“血煞手赵凌河。”

嗡嗡的议论声响了起来。严琮和谢琤对视一眼，同时读到了彼此眼中的诧异和震惊。

“赵凌河来麟城了？”

“所以血煞手死了？”

“丘聪可以啊。”

“咳咳，”王钰干咳两声，“胡大人，您这样不太好吧，没有证据就胡乱审问我的手下，我玄玉宫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胡雪凡笑了，他看向王钰，神色温和宁静。

“钰宫主，不是你的人干的，自会还你清白，胡朗的死我势必要查清楚，大家先散了吧，朗儿的尸体我带回去了，有事我会派手下再来叨饶。”

他转身向着封月明微微一笑，好似春风拂面般和煦。

“封掌门，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胡雪凡没管任何人，径自走了出去，他的深蓝色长袍带起的风，冻住了封月明的心。

徐思豪指挥手下收拾胡朗的尸首，离开了。

院子里一片安静，薛泽译踱步到丘聪身前，定睛看他，挑了挑眉毛。

“丘聪，你弄死了赵凌河啊？”

丘聪未后退，他直视着薛泽译，勾起唇角浅浅笑了。丘聪的睫毛长得过分，两人距离极近，几乎可以触碰到薛泽译的脸，他在他面前轻轻地舔了下唇，暧昧在扩散。

“是啊，你要看看他的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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