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1/2）

苏秀英喊着跑进来叫人的时候, 苏妈和苏美玲正在做饭, 田恬打下手。

苏妈正在调菜, 在大瓷盆里搅拌，苏秀英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追了进来, “婶娘，婶娘，大嫂她……见红了！婶娘……快点！”

紧接着出现在门口, 喘着气叫苏妈。

声音都变了！

门外一声响, 只听见苏父大喊：“大娃，你慢点。”

苏妈手里的盆子差点掉地上，抖着手往案板里面推推, 就往出跑，“在哪里？怎么会见红？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到生的日子吗？”

苏美玲让田恬看着火，也跟着出去。

田恬心头狂跳，也跟着紧张起来, 把锅灶里的火拢拢，跑到门口, 又回来。

过一会看见苏文虎匆忙回来卸门板，又匆忙召集几个壮年男子往出跑, 苏爸长叹一口气, 招呼大家不要干活了, 让他们先回去, 等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 再继续弄房子。

不多会，大嫂嚎叫着，被几个男人用门板抬了回来，地上一溜血迹，田恬心头猛震，看着大嫂被抬进里屋去。

苏美玲让田恬赶紧在自己房间里烧开水，说大嫂要生了。

田恬赶紧去自己房间烧水，添了一大锅水，开始生火。几个男人把大嫂抬进去之后，出来就道别回家。苏妈匆忙跑出来洗干净手，去大嫂房里照顾，苏文虎去下院里请张聚宝的妈妈张大妈，她有几次接生经验。

苏秀英也跟进来，不敢进去，站在外面走来走去，不停的搓手。

张大妈摸过之后，叹息着摇头，出来在院子里低声对苏妈说：“孩子还没转过来，肚子太大了，得先把孩子转过来，唉，也不知道……”

张大妈后面的话隐去没说，苏妈擦着额头的汗，拉着张大妈的手说：“这可怎么办？”

张大妈摇摇头，“这也许是件好事，像她这月份还没到肚子就这么大，等到月份到了，肯定会难产，今天也没有别的办法，一会等宫口开了，我把孩子扳正就好办了。赶紧准备吧。”

几个人又进去，苏爸蹲在屋檐下抽烟，苏文虎走出走进，听着里面许妞妞痛苦的喊声，眉头拧成一团，牙关紧抿。

小英看大人忙做一团，听见妈妈在哭，也哭泣着站在里屋门口叫奶奶和妈妈，田恬进去抱着她进自己房间，拿了糖哄她。

见苏秀英还站在院子里，出去把她拉进来，低声问她是怎么回事？

苏秀英明显很紧张，“刚才我们在路上走路聊天，聊到许凤跟她男人，拿他们跟你和二哥做比较，结果脚下有个石头，她没注意就绊倒了，然后她就肚子疼，接着下面就流血了，吓死我了！”

田恬心里皱成一团，只希望大嫂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同为女人，生孩子等于走鬼门关，田恬瞬间就想起了大学室友的妈妈。

到了晚上，宫口还没全开，许妞妞疼得不停的喊，一边喊一边骂人，骂田恬，骂苏文柏，骂苏文虎。

夜深了，田恬和苏文虎一起守在堂屋，苏妈让田恬先去睡觉。

田恬守着小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总是想着这事情，在被窝里缩成一团，更加想念苏文柏。

快天亮的时候，突然听见苏文虎在外面嘶喊着叫许妞妞，“妞妞，你挺住啊，你一定要挺住啊，我在外面等你呢。”

田恬赶紧穿上外套，进堂屋，听见里面的人都在叫许妞妞醒来，让她再使把劲，已经看到孩子头了。

苏妈的声音疲惫失望，发颤着说：“妞妞啊，马上就好了，挺住啊，妈在这里给你使劲呢，来，咱再深吸一口气，把孩子生下来你再睡。”

里面没有丝毫许妞妞的动静，张大妈是下午回去，半夜过来帮忙接生的。

无论她们在里面怎么呼喊，许妞妞都没动静。

苏文虎敲打着门想冲进去，苏妈在里面呵斥他不许进来，苏文虎暴躁的双眼发红。

田恬趴在门口，也开始喊，“大嫂，你加把劲啊！”

刚说出口，被苏文虎一把推开，撞在旁边的八仙桌上，她扶着桌沿站稳身子，瞪着苏文虎大声说：“你推我干嘛？你媳妇生不出来孩子，你推我有用吗？”

苏文虎指着她怒声说：“你滚远一点，妞妞一直不喜欢你，你离她远一点，自从你进了门，妞妞就一直不高兴，都是你害的。”

田恬摇着头，失声笑起来，“许妞妞，你听见了吗？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转头冲里面大声喊，“你要是不想跟我斗了，你就慢慢睡吧，到时候不但你没了，你肚子里的儿子也没了，还有你的钱也没了，你就睡吧，等你睡着了，家里的家产到时候都是我的，我到时候生几个儿子，气死你！”

田恬这反常的态度引起了苏家人的反感，苏文虎瞪着她骂，恨不得扬手给她一巴掌，连苏妈都打开门说她，“田恬，你这孩子，平常都很稳重，怎么今天说话这么难听，快别说了，回你屋去，还嫌不够乱！”

苏美玲出来推她往出走，田恬不管不顾大声喊着：”许妞妞，你听见了吗？有本事你就赶紧醒来把孩子生下来跟我斗，我等你着，不要当孬种知道吗？你的儿子！儿子！……”

田恬还是被推了出来，刚到院子，就听见里面张大妈激动的声音：“醒了醒了，妞妞醒了。”

苏美玲急忙跑回去，三个女人在里面连声叫许妞妞，许妞妞在里面发成了一声嘶喊，伴随着长长的声音，紧接着苏妈激动的说：“出来了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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