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一夜无梦于钟陌而言是件困难的事。----更新快，无防盗上----*--
晚上他梦见自己正在哥哥家空无一人的大厅，微风吹起窗帘，整间屋子无比安静。他看了看周围，然后鬼使神差地向二楼走去。
他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但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走向钟阡的书房，房门没有关实，他站在门口，透过间隙看见哥哥的背影。
钟阡靠在座椅上，好像抚摸着什么，摸了许久，他低声说：“遥遥，我想你了。”
有股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钟陌摸了摸，自己哭了，貌似哭得很厉害，却不出声。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确实湿润了。
那天自己去找哥哥商量慕生的事情，无意中发现哥哥独自坐在书房，攥着一件衬衫，低声细语地喊她的名字。
程遥零九年去世至今，人们从未见钟阡在公开场合提及她。私下他也很少在家人面前说起这个名字。出于什么样的情绪不得而知，但所有人也都很默契地不问不说。
钟陌自那以后就很少来哥哥家了，他有意远离，再一次便是接慕生去学校上课那天。
钟阡肯定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也是默认，没有主动找钟陌聊过。
“叮——”
钟陌一边小声抽泣一边拿起手机。
[早上好啊！]
他立马停住，又读了遍汪念霖给他发的微信，心情陡然变好。
可他一想起昨晚哥哥说的话，又忍不住想哭。汪先生亡妻逝世多年，他依然保持单身，不为外界所诱惑。情况和哥哥一样，一个痴情的男人。只不过把自己当弟弟看待，多照顾了一些，说不定对别的小辈也是如此。
钟陌越想越悲伤，原以为拯救自己的那束光其实只源于太阳，它如常地照到了每一个人。
也是，自己是个废物，怎么会有人真心愿意走进他的生活呢？汪先生这么优秀，自己哪一点配得上他，做什么白日梦呢？
“叮——”
[今天可以和你一起吃午饭吗？]
钟陌顶着两个肿，立即回道：[可以可以]
回完之后又愣愣坐在床上。
汪念霖请他吃午饭诶。
今天又可以见到汪先生了。
钟陌赶紧跳下床冲到卫生间，还没照到镜子，又听见手机的声音，急急忙忙跑出来。
[最好就你一个人，如果带慕生来的话，记得跟你哥撒个谎哦。]
原来他看出了自己在钟阡面前的不自在。
[好的好的]
对方发来语音，钟陌小心翼翼点开，里面传出熟悉的调侃声：“这么紧张干嘛？”
钟陌脸一红，手指僵硬地在屏幕上戳着：[我没有紧张。]
汪念霖不依不饶：[那两个字还回复两遍？]
这时候竟也不觉得汪先生不贴心，双标者只是紧张，大早上这些话听起来让人心跳加速，可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但无论如何现在心情完全好起来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钟陌想让自己看起来矜持一点，至少不能跟平时在外差别太大，所以果断回复道：[抱歉刚才没睡醒，回复的时候仓促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陌一脸窘迫，又被识破了吗？
结果对面接着发来一条语音：“那再睡会儿吧。”
低沉温柔的声音在晨光里飘荡，像柔软的罩子，无形将钟陌包在里头。他一头栽在床上，扯过被子抱在怀中，愣愣望了天花板好久。
“我的天……”
他机械地摸起丢在一边的手机，汪念霖又发来一条：[那中午见。]
[好。]
这回他迅速跳下床，再次冲进卫生间。镜子里自己右眼肿成单眼皮，头发乱糟糟的，气色也不好，像常年奋斗在工作前线的熬夜党。
就算和汪先生不可能，也要努力变好，起码有与他比肩的资格。
钟陌仔仔细细洗了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还觉不够，于是拿手机查了半天男士护肤教程。从抽屉里翻出一堆没用过的瓶瓶罐罐，挑来选去，又重新洗了一遍脸。
折腾半天，脸多干净桌面多乱，精神状态倒是真好多了。
最后，他换上新买的西装，喷了上次那瓶香水。
站在门口，钟陌挺直腰板，久违的自信打气似的慢慢充满胸膛，很久没有这种明媚的感觉了。他没由来激动，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明朗，恰好对面别墅的主人出门，不经意往他这儿瞥了一眼。
钟陌跟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这种僵硬没有维持很久，他去车库取了车，到公司后发现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向自己投来目光。
那些人的眼睛和神情使钟陌愈发紧张，自己这样很奇怪吧，他真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原来的样子换回来，一路上像只漏气的球，到办公室前差点没憋住。
到达安全区后，钟陌摘下眼镜，揉揉太阳穴：“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每有一个人进他办公室，他就要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他从来都是这样精神、干练、大气。
其实并不，钟小老板要憋死了。
助理：“老板，李导给您来电话了。”
钟陌笑：“好，给我吧。”
助理：老板今天居然笑得这么温和，有什么喜事吗？
李遇年：“钟老板，你周末让程慕生和文津歌再来一趟。”
钟陌：去哪儿？还是上次那个地方？是关于角色的事儿吗？这次需要他们准备什么吗？
钟陌笑：“李导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先吃个饭再谈。”
结果那头传来严制片嚷嚷声，十分直爽：“去哪儿吃？”
钟陌：这个我看好地方再通知您吧。
钟陌笑：“桦庄楼，我马上就叫人去定地方。”天……桦庄楼吃什么菜的，我还没吃过。
李导立即拒绝：“桦庄楼我吃过，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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