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2）

说罢, 姬殊再次看向林芳歇, 心知目睹琴瑟惨死, 她此刻定是心痛到了极点，出言劝慰道：“阿珊，你听我说, 琴瑟以命相护，你断不能因一时悲伤，而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心，咱们今夜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你继母若是再下杀手, 我们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那琴瑟就白死了。”

姬殊说罢, 细细观察着林芳歇的神色，见她神色有丝丝松动，忙哄孩子般试探着问道：“阿珊，你别怕, 以后你还有我和嬷嬷。你想想，你弟弟林茂清，是不是可信任之人？”

林芳歇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听罢姬殊这番话, 自然知道他是对的。她确实得好好活着，不能辜负琴瑟舍弃自己给她换来的这条命。

林芳歇闭目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头的悲痛，对姬殊道：“清儿自幼与我走得近。虽同父异母, 但清儿是个善良的孩子，分得清是非。”

姬殊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凌鹤轩在何处？我去找你弟弟。我们要回齐国，就得过滨州，你弟弟是县侯，能带我们出去……”

姬殊话未说完，便被及夫人按住，姬殊不解的看向姬夫人，姬夫人看着林芳歇，认真的说道：“阿珊，我知道你想报仇。我也知道，你与公子不算良缘。眼下卫君已看上了你，倘若你现在由崔大人带进卫宫，便能很快实现想要的。你嫁到姬家，本已是屈就，当初是没有选择的权力，可眼下，你有了新的机会。回到齐国后是何光景尚未可知，我确实舍不得你，但也不能因此拖着你，带着你背井离乡。”

姬殊听罢，心兀自一痛。

他自是舍不得林芳歇，但是……如果林芳歇真的决定进卫宫，他会尊重她的选择。怪也是能怪他，自她嫁到姬家，他没有一日做到一个丈夫该做的事，眼下林芳歇若弃他而去，实在也是……寻常。

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拖着林芳歇一起走。

念及此，姬殊看着林芳歇的眼睛，陈情道：“阿珊，过去是我不好。无论你今日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你若想去卫宫，等下……我便亲自送你去。你若愿意跟我走，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唤我的那一声夫君。”

林芳歇抱着琴瑟冰凉的尸身，今时今日扎根在心里的痛，足以叫她铭记一辈子。

郑氏固然可恶，可她突然痛下杀手，焉知不是卫君一时贪色的缘故。于卫君而言，只是想要一个女人，与她而言，却是失去多年相伴的琴瑟，她如何能去卫宫，笑对那个间接害死琴瑟的人？

且郑氏手中握有六县，卫国国小，六县之地的权力，远比她林芳歇重要。所以即便她进入卫宫，也不见得能借卫君之手除掉郑氏。

林芳歇努力吞咽，压下喉间哽咽，对姬殊道：“我跟你走。但不是因为你，而是进卫宫这条路，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我也不想利用你，等到了齐国，你我各走阳关道。女子如何，独身一人又如何？天无绝人之路，总有柳暗花明的时候。”

林芳歇的话字字落入耳中，姬殊心里阵阵生疼，他不由咬紧牙根，太阳穴上青筋根根凸起。她还是不原谅自己，但不要紧！只要林芳歇肯跟自己走，那他就绝不会叫她离开。

之前还想，回齐国后，若是不能与君父母妃相认，便再谋生路。但眼下看来，若想林芳歇不离开自己，他须得有足够的能力帮她报仇，将她的心愿当做自己的心愿，只有这般，他才能再次一点点赢回林芳歇的心。

拿回自己应有的身份，这一次，姬殊势在必得！

事不宜迟，姬殊紧着问道：“你弟弟的凌鹤轩在何处？”

林芳歇道：“不在城中，在西山栖云径。”

姬殊点头应下，对姬夫人道：“嬷嬷，劳烦你尽快收拾些随身衣物和钱财，其余东西一概不带。”

崔嵬在一旁问道：“这三人如何处置，还请公子发落。”崔嵬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从此刻起，他就要将姬殊当成太子培养，成大事者，最忌太过仁慈，眼下是个历练的好机会。

姬殊目光落在那三人身上，崔嵬则在一旁提醒道：“倘若放虎归山，难保不生枝节。”

姬殊明白崔嵬的意思，看着那三人想了片刻，最后冷冷撂下一个字：“杀！”

说罢，姬殊转身出门，拉过崔嵬手下从车上解下的马，一跃而上，长鞭一扬往西山而去。

崔嵬看着姬殊离开的背影，唇角带着丝丝笑意，转而对随侍的两位高手说道：“听到公子的命令了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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