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1/2）

“……为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楚桐瑶瞬间闪到了苏言身旁，掌心凝聚起内力，想要逼出他服下的毒, 药, 却猛然闻到了瓷瓶里残留的味道。

瓷瓶里装得是最常见的那种药, 气味刺鼻, 容易被发现，不常用于暗杀。

但……毒性极其剧烈。

……救不了他了。

楚桐瑶猛得看向苏言。

苏言咳嗽了几声, 鲜血缓缓从嘴角流出，他常年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却是转瞬即逝, 仿佛火光燃尽了最后一点灰烬，紧接着越来越黯淡, 黯淡到马上就要熄灭。

楚桐瑶的身体僵硬起来，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重复问他：“你为什么要自杀？……因为觉得我救不了你吗？”

是因为觉得她救不了他, 他只能拖累她？

苏言摇了摇头，他自己也能感觉到生命力在迅速流逝，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开了口。

“并非如此, 阿瑶, 很早之前我就做了这个决定，要不然，我不会对柌北进摘天楼一言不发，不会, 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和他合作。”

苏言咳嗽了几声，每咳嗽一声都会带出鲜血来，顺着嘴角流下，很快在他白色的衣服上，晕染出了一大片的血红。

但在这样的痛苦之中，苏言却忽然冲着楚桐瑶笑了笑，仿若松下了一切的重担一般。

苏言道：“苏清月，苏明文，这是我父母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楚桐瑶皱了皱眉，一开始并不明白苏言的意思，可突然一个激灵，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两个人都姓苏。

“是血亲吗？”楚桐瑶迟疑开口。

“对，”苏言淡笑了一声，脸色越来越苍白，“他们确实是血亲，孪生兄妹。”

“只是母亲从来都只是把父亲当作哥哥看待，没有半点其它念头，在知道他的心思后，母亲只想着逃离。”

“……不过，”苏言又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越发多了，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将一切说出口，“……不过他却……”

苏言深吸了一口气，说到这里，他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剧烈的情绪波动之下，苏言的脸色更加惨白，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

楚桐瑶见状，有心想阻止苏言说话，但苏言察觉出她的想法，缓缓向她摇头：“让我说完这些，咳咳，他将母亲……之后，母亲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而后她费尽心机，总算是逃了出去，生下了我。”

“那之后，我和母亲在外面生活了六年，最后被他找到，”苏言闭了闭眼，缓缓道，“然后，他强行要让母亲和我跟他走，母亲不愿，最后决绝的死在了他面前。”

楚桐瑶一愣，惊讶地睁大了眼。

这么说来……苏言的母亲是楼主逼死的？

难怪，楚桐瑶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苏言手里的瓷瓶。

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是苏言默默配合她和柌北计划的原因吗？

他也想杀了楼主？因为他的母亲？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楚桐瑶抿了抿唇，开口：“你完全可以早点说，如果早知道你会配合，你根本不用死。”

如果早知道，一定有更好的办法，苏言也不用白白赔上一条命。

楚桐瑶的喉咙梗塞的厉害，她再次急促呼吸了几下，勉强开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苏言，你……”

苏言摇了摇头，再次制止楚桐瑶说话，他道：“六岁时，看到他逼死了母亲，我想替她报仇，这才和他回到

了摘天楼。”

“但人非草木，这么多年来，他待我极好，我也不免于心不忍。”苏言看向楚桐瑶，道，“杀他，是我的错，不杀他，我更错。”

“所以你就陪他去死？”

楚桐瑶有些不可置信，她的手隐隐颤抖起来，楚桐瑶握紧再放松，才勉强找回了一点力气。

“我算计了他一回，也应该赔上一条命。”苏言笑了笑，对楚桐瑶道：“……阿瑶，我说了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在我算计中，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自责，也没必要介怀，唯一需做的，就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去做。”

苏言看了看站在他面前，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的楚桐瑶，再次笑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容越发淡了，他实在没有太多力气，毒性已经深入，他的五脏六腑都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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