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玄关的门锁嘎哒一声响，王庞生神情恍惚的开门进屋，落日的余晖还没有散尽，此时正是上班族们下班的高峰期，王庞生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罐装的啤酒打开仰头一饮而尽，几个大呼吸后，他神情恍惚的想，自己今天居然准时准点下班了？
多么不可思议！
现在才傍晚六点，时间过于充沛，他应该干些什么？
王庞生想着，拿过手机看了看，很好没有任何消息。dizhu.org
六点半。
王庞生躺进浴缸的时候还在愉悦的想：工作已经步入正轨了，林琅以后不愁吃饭和戏演，谢坤表弟想回去读书也可以不读的话他也可以为他安排工作……家中二老也身体健康……，一想到这些王庞生整个人连表情都松弛了，双臂搭在浴缸沿，他迷迷糊糊捞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于是开始安心的泡澡打瞌睡。
晚上七点，王庞生在厨房，平板电脑里播放着婚恋类的综艺，王庞生一边听一边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准备晚餐，手机里依旧没有新消息。
八点钟，已经吃饱喝足的王庞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由宋文仟主演的“风月”正在某卫视热播，王庞生伸出手拿桌子上的水果，瞥见一边的手机时，顺手捞过来一看，除了群消息和找他闲聊的，依旧没有任何和工作有牵扯的消息。
幸福～
王庞生躺下，苹果咬在嘴里，清脆一响。
十点，看完电视的王庞生决定今天早一点休息，出于某种原因的考量，躺在床上的他觉得需要做点什么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的事情，于是他架起平板，点开某个隐藏的文件夹，开始前确保了房间窗帘窗户有关严实——房间里皮料摩擦的声音开始传来，渐渐的伴随着越来越急的喘息声，在王庞生正处于千钧一发之际，手机里某魔鬼一样的专属铃声，鬼哭狼嚎一样的叫了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是什么？
“什么事？”王庞生哑着嗓子问。
电话那头即便是迟钝如谢坤也感觉到了表哥欲/求/不满似的愤怒，“表，表哥，想跟你说点事。”
谢坤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小鸭子找妈妈一般的无助，清了清嗓子，端正了自己态度，用知心大哥哥一样温柔的嗓音来询问谢坤：“怎么了？”
“那边呆的不习惯吗？还是林琅欺负你了？”王庞生问道，毕竟他三天两头就会林琅打电话，偶尔事多了一天还会有超过三次以上的电话及视频沟通，林琅那边应该没什么事啊。
谢坤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感觉琅哥最近怪怪的。”
“怪怪的？”
“是，他最近话少了很多，瘦得太快了，而且经常会叫错人名。”
王庞生：“……什么意思？”
谢坤：“感觉像被下了降头一样。”
“……”
“而且，跟宋影帝有些不清不楚……”
王庞生：“……”
……
一早的飞机到拍摄地城市，然后在大巴车上摇了七个小时到黄土小镇，王庞生有晕车的毛病下车时脸色蜡黄，嘴唇苍白，一个电话打过去，谢坤也很忙，没空过来接，为了保证不在纵横交错的乡间小路里迷路，王庞生含泪坐上了三轮小车，头重脚轻爬下车，出门还一身整齐的西装领带，在一路颠沛流离中糟蹋成了咸菜。
林琅和谢坤就在村口等着他，谢坤打眼，虽然也瘦了，但一身蛋□□养出来的浮肿肌肉似乎结实了不少。但林琅的变化太大了，他瘦了太多，就像风里的一根竹竿挂着二两布似的往哪里一站摇摇欲坠一般，王庞生险些就没认出这是自己家艺人！
看得心疼，王庞生走过去一把把林琅捞在怀里，又心疼又气愤，“说了陆建元的文艺片不能接！不能接！你这个样子回去没有一两个月补得回来吗？”
又去骂谢坤，“就是这样照顾你哥的！”
谢坤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王庞生舍不得动手打，抬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谢坤接过王庞生的行李箱，跟在二人身后往回走。
林琅哑着嗓子问：“要来怎么不早说？”
王庞生有颗玻璃心，立马见缝插针的数落林琅：“早说了，你还会让我来？幸好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你，都没个人样了，怎么瘦成这样的？还黑了，拍戏防晒不涂吗？陆建元这样对待男主角的？”
林琅无奈，“没那么夸张。”言罢偏头看了一眼谢坤，谢坤讪讪。
王庞生从很多方面来说，是大多数人的天敌，他来了剧组后，陆建元再没有过多限制林琅食量，一是因为确实瘦了，二也是因为王庞生的嘴太能唠叨了，陆建元打趣着说，知道的说是林琅的经纪人不知道以为是林琅的妈来了。
但王庞生长袖善舞，交际一流，短短几日，满剧组的人已经能亲切叫他——
“王妈妈！”
“王妈妈！”
连宋文仟路过时都会打趣地叫一声，“王妈妈。”
然后笑盈盈的开着林琅冲着自己花痴，撒癔症，“王妈妈可不是随便喊的，得娶了当家的大小姐，才能喊得民正言顺。”
“噗！”
王庞生来了以后，林琅再没机会一天到晚逮着时间就去骚扰宋文仟了，但凡林琅没戏，王庞生就会拉着他锻炼、休息、吃饭，寸步不离看护小鸡仔似的。
“你什么时候走啊？”林琅问，含着棒棒糖软骨头似的坐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现场拍摄一边看王庞生接电话，村子里信号不好时，王庞生会举着手机到处找信号，然后开着扩音用嘶吼的方式跟人聊工作，模样滑稽。
“再待两天吧。”王庞生挂了电话，走过来也往林琅身边的椅子一靠。
“哎。”林琅出声说：“那是宋影帝的位置。”
王庞生默默的换了个位置，他从自己文件夹里抽出《一无所有》的剧本当闲书开始读，决定先无视林琅半个小时。
林琅眯了眯眼，也不看王庞生，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他可以抓紧时间睡个午觉。----更新快，无防盗上----*--
王庞生有些闹脾气：“……”
林琅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说道：“倔强。”
“……”
一无所有的剧本写的很有魅力，不像王庞生映像中呆板而过于公式化的剧本，看得出编辑功底深厚，渐渐的王庞生就看入了迷。
——
和邹城“撕破脸”后，邹狼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开始每天患得患失，成为邹城这个古板男人眼中的“病人”，邹狼看在眼里，渐渐的失去了笑容。
李红则每日沉浸在要当母亲的快乐里，邹城每天下地上山的劳作，除了饭点并不会在家呆太久，邹狼为了躲他就在镇上的一家饭馆找了个工作，每天起早贪黑的去饭馆工作，一个月能休息两天，这两天邹城不会让他下地，邹狼就在家里伺候着李红，前前后后殷勤备至。
生活似乎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红生出了一个健康的小孩，邹城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时神情恍惚，邹狼在医院的走廊尽头看着他，半长的头发遮住眼，护士问给这个大胖小子取什么名字？
“叫栓子吧。”邹城喃喃说，“贱名好养活……”邹城很快融入了慈父的角色，他的生活看起来日趋完美……
视角被拉回邹城的瓦砌小房子，家里的院子门关的严实，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从屋后钻出来，左顾右盼的敲敲门，李红的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
“来啦。”
门闩被拔掉，男人猛的一用力推开门，李红的惊呼声传来，紧接着是一声声哭泣和嘻骂，男人搂着李红，对着怀里的女人上下其手连哄带亲，两人在门后缠绵一会后难分难舍的往屋里走去，这是一个长镜头，镜头结束后又转到了一只掉在地上的口袋上。
随之背景开始淡化，后期会在这个地方插入四季更迭，栓子在温馨的屋子里一天天长大的快景。
相应的，是日渐沉默寡言的邹狼，他每日坐在小院的门槛上，身后的小屋灯火通明，一家三口在屋里子享受美满的家庭幸福，唯他，在四季变化下，生死枯等。
他终究是一个捡回来的外人。
入冬
镜头还是李红，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臂弯里是一个遮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懵懂眼睛的小孩，面目和李红有三分像，除此之外李红手里还挎着一只篮子，出门时李红小心的把着篮子，栓子很听话如今七岁了，李红让他乖乖站好，转身关好门就撞上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邹狼。
邹狼的脸色阴沉，他这几年以来人见风似的被吹瘦，半长的头发疏于打理，盖住了大半的眉眼，一双狼眼就这么半遮半掩的盯着李红，用乡邻聊天时说的一样，“越长越阴沉可怖。”
已经看不出来是前几年那个明媚活泼的少年了。
“小狼？！”李红将护在身后的孩子牵出来，好奇的问：“今天不用上班吗？”
栓子喜欢他小叔，邹狼一回来就挣脱李红去牵邹狼了。“小叔！”
李红暗骂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邹狼：“你要去哪里？”
李红一僵，猛得弯腰从邹狼手里夺栓子，但邹狼拉得紧，她没挣脱，栓子也不愿意跟她走，手拉疼了，握着邹狼的两根手指开始呜呜哭。
李红愤怒的一把甩开栓子，尴尬的站起身：“栓子他爸……嗨呀，你城哥呗，嫌我给栓子穿薄了，这不我今天有空就带栓子去镇上，拉两块布给他做两件衣裳。”
邹狼没回应李红，他只听完李红说完后，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看着她，良久才说：“那你去吧。”
整个剧的跨度有十几年，好多重头戏都主要集中在邹城捡回邹狼的六七年以后。
贺助来的第四天，王庞生来的第三天，陆建元为赶工期，开始凑备本来该晚一些再拍的重头戏，于是提前把林琅叫到一边谈话。
陆建元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几乎瘦脱形少年，猛的吸完嘴里的两口烟开口对林琅说：“你知道明天拍那场戏吗？”
林琅点头，不说话从陆建元的烟盒子里抽了一根烟自己点上，要拍的这场戏对邹狼说来挺重要的，几年前，他发现李红跟情人偷情后，知道了栓子不是邹城亲生的，愤怒不已，他开始跟踪二人，半个月后的一个雨夜，他发现了李红的男人是倒卖假货的，他找到证据再编造了一套供词，把人送进监狱，关了六年，如今这个男人要出狱了。
林琅：“这是邹狼的一个转折点，李红和男人旧情复燃，已经不满足于偶尔的私会，男人知道了是邹狼举报的他，报复心起，李红受了金钱和爱情的蛊惑，她开始频繁外出，做好了一切离开的准备，邹狼察觉到了李红的不寻常，知道了等到男人假释期一过，她就会和男人远走高飞，邹城就会失去赖以生活的完美假象，他不想看到这幅景象，所以男人最后一次去警察局递送资料的时候，邹狼把李红扣在了家里。”
林琅说完一动手抖掉大半截烟灰，陆建元就接着林琅的话问：“知道怎么演吗？”
“宋文仟说……”
陆建元摇头，说：“角色是你的，你是邹狼，我问的是你。”
林琅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的两颊已经瘦到凹陷，这一切都是为了接下来的戏做准备。
“今天叫你来，还有一个事，我通知了剧组所有人从今天开始减少和你的沟通，你好好准备，提前进入角色状态。”
陆建元说。
“宋文仟呢？”林琅问，抬头有些可怜惜惜的看着陆建元，陆建元：“……跟宋文仟撒娇去！”
林琅嘻嘻哈哈的跑开，他这个人有种魔力似的，每次陆建元以为林琅会陷在剧里走不出来，想可怜可怜他，下一秒这厮就会活奔乱跳干些讨嫌的事，“别是演戏演疯了。”
林琅从陆建元处回去就看见了树下站着交谈的王庞生和宋文仟，宋文仟看见林琅，招了招手示意林琅过去。
“在聊什么？”林琅问。
王庞生：“打个招呼而已。”
宋文仟：“聊工作。”
“……”
林琅看向王庞生，说：“王庞生，背着我玩什么？”
王庞生：“……”
“是我。”宋文仟说，入了秋天凉，而林琅贪凉还穿着短衬和拖鞋，宋文仟就顺手的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林琅。
王庞生：“……”
林琅结过衣服穿上，宋文仟这才接下文言：“陆建元的戏拍完后我会开始凑备自己的戏，即时如果档期允许，希望你能参演。”
林琅听完，眉头高高一挑，看了一眼王庞生，问宋文仟：“什么时候？”
“最快明年下半年。”宋文仟说，“本来想先问问你，但是既然经纪人在这里，我想还是按章程办事比较好。”
林琅点点头，说：“好，那就按程序走，你后续跟王庞生接洽吧。剧本、档期合适我会考虑的。”
这下连王庞生都诧异了，他以为林琅应该会马上答应才对。
宋文仟一愣，但很快的反应过来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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