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皆斑竹，流水尽芰荷（1/2）

雾锁蓬莱，烟笼洞庭；芰荷朵朵，斑竹青青。dizhu.org

有些人，即使只有一面之缘，也会成为知己；而有些人，见得越多，心里越烦。也许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谁知道呢？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猿粪”吧！

尤其是落秋水这样的性情中人，凡是合他心意的，他会加倍对人家好；不合他心意的，他就不会让人家好过。虽说，多数情况下都是，借出去的是感情，收回来的是仇人。但是，落秋水依然相信，真情的存在。

落秋水觉得，秦中吟也是这样的人，起码在某些方面和他很像——沐清风都算不上——也许，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区别吧！他们虽然在酒肉中相识，落秋水却没把秦中吟当作酒肉朋友，反之亦然。

可惜啊，可惜，昨天晚上时间太短，没来得及深入交流。接下来的几天，我要和他好好喝喝，不是，聊聊，争取能够把他留在身边。毕竟，我的事情，还是很需要人的，尤其是和我志同道合的人。没醉的时候，落秋水就在心里盘算着。

那天晚上，落秋水确实有点儿醉了——虽然他不想承认，真没想到西周的酒不仅能喝，还能醉人。开始只是觉得好喝，一杯一杯地下肚也没怎么样，只是忽然到了一个节点，酒劲儿就好像三峡大坝泄洪的时候，水直往上冲，灌满了整个脑袋。

细细想来，我和沐清风也是这个样子的。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好得理所应当，我接受得也心安理得，一点一滴地过去，只是不知道那个节点在什么时候。很多年后，落秋水回首从前，曾这样反思过一番。

真是到了那个时候，情，已经入了膏肓。就算是扁鹊复生、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曾经以为，爱情是一条纵横交错、岔路并存的“三无”路段。直到遇见了那个对的人，才会发现，爱情只是一条单行道，即便粉身碎骨，也只有前行；而回头，已过一生。

沐清风将落秋水扶进一间客房——说是“扶”，其实当时落秋水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糊在了沐清风的身上，想甩都甩不掉。

整个过程中，沐清风不是低着头，就是侧着脸，回避从落秋水身上——尤其是他嘴里，散发出来的浓重的酒气。

有时候落秋水就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啊？不吃肉，不喝酒，好像还挺禁欲，先不说他为什么这么做，或者怎么做到的，就问他的人生乐趣在哪里呢？

沐清风费劲巴拉地把极不配合的一滩烂泥安置在床上，不仅给落秋水脱了鞋子、盖了被子，还给他倒了杯清水、洗了条手巾——沐清风忙得额头见汗，肯定想不到被他伺候的这滩烂泥居然还在心里diss他。---

“不行还喝这么多酒？”沐清风不无埋怨地说道，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抱怨。

落秋水酒量好，酒品却不咋地，他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还没忘了还嘴，“不喝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啊？”

“来，”沐清风很明智地没有继续和落秋水扯皮下去，他一手抬起落秋水的头，一手将杯清水端到落秋水的嘴边，“先喝口水。”

落秋水眼睛没睁，手也没抬，直接借着沐清风的手就把水给喝了。

不喝还好，这一喝，水和酒直接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在落秋水的胃里翻云覆雨。

不能吐，不能在沐清风面前吐，他怕脏。落秋水强忍着，手都把被子的一角攥成了球，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然而，最终却还是没忍住，“哇”的一下，刚才的酒肉，以及中午的山珍，全都倾泻而出。

落秋水知道沐清风有洁癖、爱干净，连忙手忙脚乱地向外推他，生怕招了他的烦。

谁知道，沐清风不仅没有走，反而把像八爪鱼一样的落秋水给按回到了床上，然后又把他的嘴给擦干净了，这才拿了扫把，把地上的污秽全部都给扫了出去。

落秋水通红着脸——不是因为喝多了，而是因为不好意思，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沐清风干净利落地做好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还真是勤俭持家的好男人啊！

沐清风洗了洗手，又给落秋水倒了一杯水，“吐了就舒服了，漱漱口吧！”

落秋水本想跟沐清风道个歉，但是他的舌头已经伸不直了，说了几遍都没说明白——连他自己都没听明白，沐清风就更不用说了，耳朵都要竖成兔子了，也就只是看到落秋水的嘴在那里吐泡泡。

落秋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醉酒人的脑回路总是非一般的精奇，只见他伸出双臂，一把搂住了沐清风的脖子，双手在沐清风的脖子后面打了一个死结。

落秋水可能是想让沐清风离他近一点儿，这样，落秋水才好说得清楚，沐清风也才好听得清楚。

没想到落秋水这一搂，就直接把沐清风整个人都给搂了过来——可能是落秋水的力气大了点儿吧，但沐清风也确实是没有想到落秋水那只醉猫还会有这么一招。

总之，沐清风的鼻尖准确无误地碰到了落秋水的鼻尖。

还好沐清风有了经验，他急忙将手往床沿上一撑，不然他就又要压在落秋水的身上了。

落秋水还没反应过来，沐清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落秋水的酒气给熏的，他把头往上抬了抬，屏住呼吸，却没有舍得起身，双眼向下盯着身下的落秋水——仿佛对他来说，这样就已经很奢侈了，更不敢奢求进一步的动作。

落秋水还没忘记正事儿，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半晌，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也不知道说清楚了没，“对……对不起……”

反正沐清风是听清楚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你从来不曾对我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沐清风又想多了，他记得的多，想的就多。哎，真是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清风独自知。

落秋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沐清风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你……你为什么不让我问秦中吟……你总是打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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