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做完手术后,陆家兴精神好转,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家后,何梦情亲手做了一桌饭菜,在陆家兴身旁鞍前马后地伺候。之后,她舀了碗汤,微笑着端给陆之繁。
次日,陆家兴有了办宴会的想法,宴会邀请的都是些熟人,大多是陆家兴可靠的生意伙伴。
出病理报告的那天,陆家兴正好在宴会上致辞。
陆之简在他身侧,为陆家兴挡酒。
陆之繁像个蹭饭的路人,坐在角落。
“多谢各位老朋友平日的帮助,最近真是感到人老了,人一老就想偷懒,成天想着去钓钓鱼、打打高尔夫,”陆家兴端着酒杯说。
坐下的宾客捧场地笑了笑。
“手头上的工作,就给靠我的儿子帮忙,之简,过来,”陆家兴微笑地朝陆之简招招手。
陆之简走过去,与陆家兴并肩而立。
陆家兴说,“我这个儿子你们也见过的,很不老道,还要各位提点一下。之简,快给叔叔们敬杯酒。”
侍应生送来一杯酒,陆之简端起酒杯,朝坐下的各位宾客做了敬酒的动作,然后一饮而尽,“感谢前辈们的指点。”
陆之简自己倒了杯酒,朝陆家兴碰了碰杯,“谢谢,爸。”
生意场上,很多人只知陆之简是陆家兴的继子,宴会一出,无非承认了他的身份。
陆之繁遥遥看着何梦情,女人热泪盈眶,暗暗抹了抹眼泪。
何梦情确实是真情流露,儿子三十年来只能喊亲生父亲叔叔,仍然是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她看到这一幕,算是了却夙愿。
相较之下,何梦情知道陆家兴的病情时,全无此时的真情流露,面上的痛苦有些刻意。
“家兴,”女人靠着陆家兴的肩膀,眉头紧锁。
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可眼睛还是干的,不见半点泪光。
陆家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肺癌晚期。
没有等到第一次化疗,陆家兴病情恶化,进了ICU。几次在死亡线上徘徊,人瘦了一圈,看着像人皮裹着骨头,他精神也不太好,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
陆之简忙得焦头烂额,每天只有深夜能抽出一小段时间来医院。何梦情自从陆家兴精神衰落后,很少来医院。
单人病房里,除了睡着的陆家兴和护工,一般只有陆之繁。
陆之繁坐在病房外走道的长椅上,病人与家属来来往往,有哭啼、有喜悦,值班台堆满了病人送来的花,有盛开的、有枯萎的。
陆之繁知道,陆家兴的生命快走到尽头,跟离了根的花一样,他离死亡不远了。
有时,陆之繁会听到陆家兴的呓语。陆家兴不停地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
“……小韵。”
陆之繁的母亲未出阁时,闺名有“韵”字。
“……梦情,对不起……”
陆家兴在半梦半醒时刻自言自语,言语里全是对两个女人的致歉。
陆之繁看着骨瘦如柴的陆家兴,忽然感到可悲。这份悲怜冲散了他沉淀了十数年的憎恨。
葬礼那天,何梦情一袭黑衣,瘦小的身型被黑衣衬得楚楚可怜,她红着眼圈,枕着陆之简的肩膀不停啜泣。
送葬的客人只对二人说节哀顺变,在别人眼中,陆之简才是陆家兴真正的继承人,而不争气的陆之繁不过个弃子。
陆之繁不在乎旁人的试探,更不在乎何梦情的敌意。
葬礼结束的时候,雨才下了下来。雨点溅起尘土,冲刷地面的尘埃。
客人走了,陆之繁对陆之简说,“你的东西,我不会抢,他的位子本来就是你的。”
陆之简说,“爸爸在世时一直希望你回公司帮忙。”
陆之繁笑了笑,回卧房去了。
他的卧室一直有人打理,但不过擦擦表面的灰尘,定时更换床铺。
抽屉的东西没人敢动,就连陆之繁自己也很少打开过。
但陆之繁记得很清楚,里面放着一本日记本,这是他母亲的遗物。日记本里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男人剑眉星目,女人温婉秀美,可谓一对金童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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